第五章 盛妃沈(1 / 2)
“娘娘这回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醒,要是娘娘知道小阿哥没了”
“嘘!切莫直言,伤了咱们娘娘的心!”
“皇上已经惩戒了明嫔,可也挽回不了娘娘的小阿哥呀”
身边,是谁在说话?
好沉,睁不开眼。
约莫过了半柱香时辰,这华丽的寝宫内只剩床上那虚弱的女子,她虽睡着,却不难分辨那姣好之容。屋里熏了香,清新雅淡,是当今圣上赐给爱妃沈华莲用的安神香。
前些日子,盛妃娘娘肚子里怀了龙胎,也不知从哪儿吹来的风言风语说盛妃娘娘怀了个小阿哥,不出三月便胎死腹中,盛妃娘娘也因此昏迷了半月之久。
要知道,这盛妃娘娘可是皇上的心尖尖儿,哪怕是手指头破了皮儿都得怪罪下去的。这会儿出了这档子事儿,那皇上岂不是要把紫禁城整个倒过来抖擞几下,把那人揪出来置办了才是。这不,那大胆妄为的明嫔娘娘就成了杀鸡儆猴的那只“鸡”,如今也被废了宫嫔身份,贬为庶人打入冷宫熬过剩下的人生去了。
那红帐子后头传出莎莎声响,被一只白嫩玉手从后边拨开来,只见那烛光映照着那纱帐,那光影便如水波一般在那帐上涌动,十分好看。
“这是什么地方?”
才刚开口说话,沈亦舒不由得一愣,她这才渐渐恢复了视线,眼前的一切变得清楚起来。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子,正穿着身桃红色丝绸寝衣。这床也是,挂满了丝绸缎子,四角还捆着几个分别绣着“福”、“富”、“荣”、“盛”这四个字的香囊。床边的鞋也是不熟悉的模样,紫色锦缎制成,双双绣着鸳鸯荷花,花盆底,好看是好看,可就是还弄不清楚眼下的状况。
沈亦舒想起身走走,可这身体似乎十分柔弱,也不知为何如此亏虚,像是消耗了几十年功力一般。她扶着床边缓缓站起来稳了稳身子,才发觉这儿的一切似乎都不是假象。她光脚踏着鞋,朝那一旁看起来像梳妆镜的位置挪过去,往那紫檀木圆凳上一坐,才被那镜中容颜吓了一跳!
她瞳孔微微颤动,双手止不住颤抖着缓缓抬起法,从指尖触摸到皮肤,再又缓缓抚摸在这张陌生的脸上。
此时此刻,恰有人从外头推门进来,沈亦舒又被吓了一跳,她下意识站起身连连后退了几步,站稳后才看清楚来人,也是个穿着身浅蓝色宫装却装扮简单的女孩儿,她手里端着盆水,瞧见自家娘娘衣衫单薄地站在自己面前,一时之间也有些惊得说不出半个字儿来。
“襄萤!襄萤!你快进来!娘娘醒了!”
小丫鬟反应过来,连忙朝外头喊了几声,便又见一个粉衣的小姑娘跑了进来。
“我是娘娘?”
襄萤和映雪都一愣,一个眼神的交流,襄萤便会了她的意,又扭头跑出去了。
“娘娘,您当然是娘娘,您是皇上最宠爱的盛妃娘娘呀。”说着,映雪扶着沈亦舒坐会床上,替她掖上被子,好好地捂严实了,“那起伏娘娘的明嫔已经是庶人了,下半辈子都只能在冷宫里度过。”
盛妃?明嫔?
沈亦舒本想反问,可也不知哪来的意志力,克制住了这种冲动。此刻儿状况不明,但显然她已经不在曾经的那个世界里,这副身体也不是她自己的,除了长得有些相像,别的哪哪儿都不同。为了不让旁人看出自己的端倪,还是谨慎些好,虽然一时半会儿还不能接受,甚至对这陌生的空气、陌生的环境还有陌生的人有些害怕,但也只能先忍着。若真是身在宫中,要是有人知道她此刻的状况,给某些人以可乘之机害死了她,或是惹怒了谁降罪于她,对她而言都不是什么好结果。
映雪从外屋给沈亦舒倒来一杯茶水,问道:“娘娘刚醒,先喝口茶漱漱口吧。”
沈亦舒接过茶盏,这儿东西果然精致,看上去挺厚重,捧在手里却很轻盈,外身乃是乳色烤瓷贴着靛蓝雕花,这碗茶用这盏泡着都显得格外清香些。
沈亦舒稍稍漱了漱口,映雪便捧着痰盂来接着。
“娘娘,奴婢去找身衣裳来给娘娘梳妆,一会儿襄萤叫了江太医和皇上来,娘娘还是稍稍打扮些好。”
说罢,屋子里又清静了。
沈亦舒又下床走动了一番,她来到那窗台前,这应该是原主练字画的地方,不过看样子有许久没有人动桌上这些东西,墨汁儿都已经见了底,但桌上却没有灰,看来这宫里的人做事儿还算勤快。沈亦舒翻了翻被砚台压在下边的一叠字画,一张张掀起来看,只见最末的纸上写着一行小字。
“琮珏与华莲,日暮相守。”
看来当今皇上叫琮珏,这原主叫华莲。
沈亦舒正思索着,耳朵里却听得外头有动静,便放下手中那些字画,却有意将那张写着小字的边角露了出来。
映雪捧着身衣裳,是身粉桃色的宫装。映雪给沈亦舒换上鞋袜后,便扶着她到镜前坐下梳妆,华莲眉骨处与沈亦舒自己长得有几分相似,也都是上挑的眼角,只是嘴唇小巧而上扬,比她多了几分贤淑柔软。
“映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