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伏击（2 / 2）

巴格拉奥命令全部的队伍进驻到嘶吼高地之上。此时的高地上没有一丝丝风，似乎连空气都凝结在了一起，还依然能够感受到白天烈日留下的余温。

虽然裂斑氏族黑甲战士的全部遗体早就被抬走焚烧了，但曾经在这里驻扎的营地都还没来得及全部撤散，稀疏的树干上和石头上也还残存着少量尚未被雨水冲刷干净血迹。

巴格拉奥跳下马匹，沿着冗长的台阶，一直走到了点将台之上。他深吸了一口气。这里的气息，似乎都还在哭诉着“血色传令”时的悲怆，即便还有傍晚的余温，却给人一种阴寒之意，就像闻见了昔日战斗留下的杀戮和血腥之气。

“巴格拉奥今晚要在这里扎营吗？”敖鞑紧随其后，轻声请示道。

“不，做完悼念和净化之后就走。今晚，必须赶到河汘地。”巴格拉奥俯身蹲地，用手抚摸着点将台地面的石砖。石砖上的点点印记，不知道是否是巴特、斐多等人打斗过程中，沾染上血斑。

“传令的那一天，敖鞑怎么想的？”他背对着敖鞑，头也没回的问道。

“敖鞑当天的所为，就是敖鞑当天的所想。如果换做巴格拉奥在，是否也会允许敖鞑这么做？”敖鞑毫无犹豫的说道。

“怎么做？”

“杀光裂斑氏族的凶手。”

“巴格拉奥在高层会议上就告诉过所有人，现在虎邦面临的真正敌人，是北陆的强大智人力量。虎邦必须团结，必须，一致对外。”

“那是巴格拉奥在鲁暮和他的守卫队都偿命了之后的想法，不是吗？”敖鞑挑了挑眉毛，“敖鞑记得赞匝说过，赤睛和裂斑氏族都在这次传令中付出了代价。要到此为止。但如果，巴格拉奥是在现场，在裂斑氏族尚未付出代价之前的现场，是否也还是这个想法呢？”

巴格拉奥起身回头瞪了敖鞑一眼，凶道：“敖鞑一点也不像在和他的拉奥对话。”

敖鞑赶紧双手抱胸，屈身歉道：“敖鞑真的无意冒犯。这该死的应该被诅咒的高地，让敖鞑迷了心智。”

巴格拉奥慢慢走进敖鞑，语气平静了一些：“斐多和巴特对于巴格拉奥来说都一样珍贵，他们让赤睛氏族同时失去了两位强大、杰出的勇士。赤睛要牢记血和痛，但不能为了让他人牢记，再去制造更多的血和痛。”

“嗯……”敖鞑撇嘴应和道，“敖鞑，明白。”

“利鞑没有了母亲，不知道这是不是他残酷磨难的开始。智巫会的诅咒始终没有放过斐多，但巴格拉奥会把利鞑当成自己的孩子一样，他与赤格几乎同岁，敖鞑可以完全放心了。”说到这里，巴格拉奥更是显得平静。

敖鞑没有马上回答，他明白巴格拉奥影射的意思。他停了那么一小刻，忽然笑了：“荣幸之至。”

他们二人说话间，其他的赤睛勇士们已经在嘶吼高地上支起了一个个火堆。肋佤来到点将台下，昂首请示道：“一切准备就绪了，请巴格拉奥和左爪尉下令吧。”

敖鞑看向巴格拉奥，微微颔首请示。巴格拉奥深吸一口，大声喝道：“点火！让先祖和烈火之神，带走这血！让先祖和烈火之神，净化这罪！虎威！”

“虎威！”

巴格拉奥和众勇士的呼喊贯穿了整个高地。

“砰！”

一声剧烈的爆裂之声在高地上炸开，迸射出巨大的火焰。气浪掀翻了周边的好几位赤睛勇士。

这些可不是巴格拉奥准备好的悼念和净化仪式。

“砰！砰！”

紧接着又是几声连续的爆炸，多数赤睛勇士被这突如其来的袭击重创，更有靠近高地崖壁的几名勇士，被气浪推倒，摔落到高地之下。

“有埋伏！落好阵型！”巴格拉奥一边吼道，一边准备激活狂野血脉之力。但令他意外的是，刚才空气中的阴寒之气似乎变得越来越强大。即便他们的身边已经火光冲天，热浪连连，依旧有一股强大阻力抑制了他们的力量。

巴格拉奥转头看向敖鞑，他四肢伏地，表情极其痛苦，无力的嘶吼着，想要努力挣脱无形枷锁一般，却毫无用处。

巴格拉奥越来越感觉力量在他的体内流失，已经快要站不住了。他挥手想要找到身边可以搀扶的物体，但空旷的点将台上没有石墩、扶手之类。终于无力倒地。

“山寒苔毒剂……”巴格拉奥虽然四肢已经到了乏力的极限，但意识极为清醒。这曾经绿焰氏族窃取的能够控制赤睛氏族的秘术，早就应该在三百年前绝迹于南境其他氏族的秘术，今天又再一次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