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羔羊(2 / 2)
何佩如笑笑:“lucky是骆先生送她的小马驹,这孩子性子野,没事儿就喜欢往林子里跑。看看这东一块西一块的…都是水蛭吸的。”
方警长:“哎唷,没事儿吧啊?疼不疼的?”
傅琢:“有一点点。”
方警长摸了摸她脑袋,嘴巴刚张,小警察翻过一页手记又道:“最后一个问题,杜家佣人说昨天晚上看到他偷偷溜出去了,和一个女孩,身上穿的…”
小警察上下打量她一轮,“就是像你这样的白裙。你能提供你昨晚的不在场证明么?”
何佩如沉了脸,拉过傅琢挡到身后:“你什么意思?你大老远跑过来就是为了血口喷人的?我念你们冒这么大雨,好生招待给你们沏茶,你反——”
方警长忙不迭道:“傅太太别生气别生气,这小子刚从警校调来的,死脑筋,什么都不懂,犯不着跟他一个见识啊。”
小警察初出茅庐,大约也真被她这幅架势震住了,有些无措,不明白自己规规矩矩也合理的问讯怎么就成了血口喷人。
“夏裙不都一个样?我也有条白色的睡袍,你是不是要连带我一起指控?”
嗓音破天荒变得咄咄逼人,傅琢拽了下她衣袂:“妈妈。”
何佩如这才作罢。
傅琢很有礼貌地说道:“警察先生,十点钟我就上床睡觉了。”
“那当然,傅太太养得这么乖。”方警长谄着笑,又点头又哈腰,说过好一番什么只是走个程序啦、谢谢傅太太的茶啦之类的话,戴上帽子拽着小警察欲走,傅琢突然问:“警察先生,他是怎么死的?”
两人一愣。
何佩如也凝眉看向她。
少女眸光纯粹,像真的只是问了个无关紧要的问题,而方才的泫然欲泣恍惚得不过一场错觉。
“溺水。”方警长眯了下眼睛,给出这么个答案。
“可阿晟会游泳。”
“呃…”方警长看向何佩如。
何佩如将她拽了过来,冲两人点头致意,两人遂披着雨衣匆匆离去。
只当她是一时半会儿消化不了这个事实,何佩如没多管,看眼石英表说:“老杜跟少棠是挚交,出了这么大事,怎么着也该过去一趟…”
她上楼收拾手提包,家佣们也四散而去,一时间偌大的客厅只剩两人。
他们立在花窗前,齐齐看向窗外电闪雷鸣的阴雨天。
傅庭深拨开帘幔,两名警察一前一后跑向榕树下停泊着的车辆,“他还会再回来的。”顿了片刻又道:“我们是时候该走了。”
傅琢没搭腔,踩上一截楼梯,站得同他比肩高,不,是比他高出一个头,静默的视线穿过窗玻璃上哗哗流淌的涟漪,车辆发动,尾部喷出阵白汽,两束笔直的汽灯照亮了如注的雨水。
“你开车。”方警长撂下这么一句,大手拉开车门刚要钻进去,不经意回头——
叔侄俩一高一矮,阴森森地杵在窗前,盯得人寒毛直竖,此时又一道闪电当空劈下,仿佛将古堡劈成两半,两张诡异的脸煞白一瞬。
方警长心下一咯噔,急匆匆跨上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