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黑鲸（一）（1 / 2）

男孩所在的刺隆军行进到了斯坦图克的南部城疆，他们穿过了风林谷来到了横跨斯坦图克和瓦尔彼的波恩雨原。不冷不热的温风席过原野簇簇的碧绿让疲惫的士兵们感到此处尤其宜人，而且这里不仅有未曾染过战争之血的纯净的水源更有随处可见成群的野生动物：红色条纹的落阳斑马，结伴而行的雨原野兔，以及足矣让贵族都大饱口福的此地特产瓦尔彼雨羚羊，如果绿眼睛的弦长曾经不是林官的话那么士兵们就可以饱餐一顿了。

男孩望着远处悠闲恬息的一只瓦尔彼雨羚羊，他甚至能听到左边士兵咽口水的声音，他知道这种羚羊味道极其鲜美，他只在他的父亲四十岁诞辰的时候吃到过。那是父亲在彼尼斯坦的骑士朋友送来的：一只雨羚羊的羊腿。但是就是那只虽说不小但也不算大的羊腿让他们全家人都魂牵梦绕了好几天，以至于直到父亲四十二岁诞辰时还在唠叨着那只羊腿。

想到这里男孩也咽了一口吐沫，他目不转睛的望着远处的羚羊，心中充满了不舍。

而骑在马上到绿眼睛似乎注意到了他部下们对那些动物的渴望，他思考了片刻对男孩说：“这里是风神庇佑的地方，神圣不可侵犯，否则那些本应该让猎人们趋之若鹜的动物们怎么到现在都活的好好的。”

这似乎是冥冥中就制定好的法则，数百年来这片大陆似乎大部分地方都经历过战争的摧残，可唯独这里，这片绿洲就像是被上天选中了似的，这里的动物们每天都过着高枕无忧的悠闲日子。尤其是那些为数不多的肉食者们，竞争者少之又少，气候还如此适宜，它们可以堂而皇之的夺去任何他们看中的猎物。有着比天还高的闲情雅致的高贵皇室不允许这片神圣的纯净之地受到暴力的污染，所以这里便成为了少数猛兽的天堂。

“而那些高贵的‘野兽们’只需伸伸舌头便可以享受你可望不可及的美味。”

绿眼睛又说到“虽然现在政权更迭风神易佑，但是我曾经是林官出身，我不希望看见林子中活泼的精灵们被剥夺他们美好自由的生命。”

男孩的眼光松开了远处的羚羊，转而望向骑在华丽的马上穿着闪亮的铁甲挂着珍贵的佩剑的长官。他望着远处草地的绿眼睛让他想起那些烂在水里散发腥臭的水藻。显然这些看起来无知的生命深得贵族们的心，在他们眼里会说话的人命没法和不会说话的牲畜们比。

几百人的部队叮叮当当的摇晃着他们沉重的铁甲，这让男孩想起昨夜刀林的刀鸟，但是他的内心似乎毫无波澜，他甚至开始思考牲畜和人类的区别，一条狗死在路上没人会在意，可是如果一个人死在路上那势必会引起一阵大呼小叫，可是在现在，两者之间似乎达到了某种平衡，“果然”，男孩心想“物以稀为贵”当死亡成为常态那生命就不值得人关注了。

“酒！”绿眼睛喊。男孩缓过神来急忙把挂在腰上的酒壶递了上去。按这个速度，他们今晚就可以出城到达瓦尔彼。男孩这辈子还没出过斯坦图克他最远甚至只到过他们隔壁镇子。他记得那里的男人都很暴躁，因为他父亲告诉他那里有很多雇佣兵。他们住着黑色房顶的屋子，有些上面还挂着各式各样的旗帜，也许那是雇佣兵团的旗帜？因为当联邦的军队途径那里的时候他们便会慌忙的收起来，生怕被那些看起来很正规的军队瞧见。他记得那些男人们大都总是衣衫不整的提着酒瓶在街上乱逛，偶尔有几个穿着生了铁锈的带着凹陷的铁甲，但是甲里面仍然是什么都不穿。他们总是不分场合的聚在一起大声唱着淫秽的歌曲，根本毫无纪律可言。所以在男孩心里雇佣兵和酒鬼似乎差不多，他们都喜欢在夜里闹事都喜欢赤着膀子对路上的妇女吹口哨，而且比起他们各色的旗帜，总是露在外面的胸毛似乎更能统一他们。

男孩的脑子里总是在想一些奇奇怪怪的事，转眼间太阳又落到了西边的群山上，他看到天际上血红的晚霞，一股眩晕感顿时迎面而来，他似乎看又到那些被血染红的街道。他竭力摇了摇头想要晃走脑子里的画面，这时他背上的剑似乎变得更加沉重了起来他环顾四周，身边每个人的甲胄上都沾染着落日充满血腥味的余晖。

“前面有个镇子！”先遣兵飞快的跑了过来“镇子里面还有不少粮食。”他喘着粗气说道，脸上洋溢着兴奋的神情

“镇上的人呢？”绿眼睛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