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陌生的老友(2 / 2)
蔺天鸣右手食指伸出,在茶案上轻点了几下,似乎若有所指,一步步的紧逼着对方,想要从对方的口中得出他需要的答案。
“哪有什么金蝉脱壳,只是在于一个利字而已,如今青灯古佛相伴,倒也遂了平生心愿,了却一桩快事。”
法弘这才伸手缓缓端起面前的茶杯,抿了抿,而后摇了摇头,似是有些无奈,亦或者察觉到这茶水有些凉意,让这茶香有些淡却。
“哦?那大师为何想要将那陆家子弟收入门墙?”
此时的蔺天鸣却是话锋急转,将潜藏在自己心中的疑问说了出来,目光灼灼的盯着对方,连称谓都有些变化。
“难道大师不知?那陆家是何等身份?又有何等因果?亦或者大师已经无惧这等因果?”
话音未落,一股绝强的剑意却是冲天而起。
蔺天鸣虽是坐于榻上,但周身散发的戾气却是让四周的空气有些压抑。
禅房内,台案上一只孤零零的木鱼摇摇欲坠,终于承受不住这股气机爆裂开来,化作无数细小的碎片散落在地面的青石板上。
“阿弥陀佛,老友这股戾气若是再不寻法化解,或恐伤及自身。”
察觉到对方对自己的称谓已变,法弘长叹一声,佛号轻吟,一股无形气浪扩散而出,霎时之间,禅房内已然平静如初。
“老衲当然知晓其中因果,也对老友将行之事了解一二,正因如此,这才让其免受其中之痛。”
见对方情绪这般激动,法弘终究还是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但观对方的神色,看来此事却是难以功成。
“你让一个没有经历过红尘之人遁入空门,这无异于让一个未曾站在顶峰之上的人驻足原地!”
“我想这世间九成九之人会认为你暗藏祸心!更何况子非鱼安知鱼之乐?”
听闻法弘之言,蔺天鸣这才慢慢放下戒心,同时也收敛了自身的气息,虽是放下戒心,但这并不能说明自己对对方的所作所为全然放心,此时的他心中仍旧对对方存有芥蒂,毕竟他将行之事要确保万无一失才行。
“子非他,安知其之乐?难道三十余年未见老友竟霸道如斯?”
法弘闻言还想再劝说一番,毕竟他深知这其中艰险,对方虽然有些霸道,但年轻时相处的友情却不忍对方步入深渊之中。
“哦?你难道不知蔺某一向如此的吗?”
蔺天鸣微微一笑,他似乎早已预料到将来的事情一般,随即转身下榻,面上最后的一丝担忧也消失不见,将剑背在身后,转身欲出禅房。
“老友既已知晓我之身份过往,可否告知汝出身何门?”
“是太微?太苍?亦或是天山?”
见蔺天鸣欲往门外,法弘这才将潜藏在内心三十余年的问题问出。
“都不是,你可以再猜猜看。”
蔺天鸣闻言一怔,随后转过头来,苍老的面上露出一抹微笑,看着略显焦急的法弘慢条斯理的说道。
此时的二人犹如当日初见之时那般,一人对过往守口如瓶,一人却是从不倚仗师门之威,只是随缘所致,一经三十余载,仍复当初。
法弘怔怔的坐在原地,双唇微张,面上止不住地抽动,随后望着对方离去的背影,豁然一笑。
禅院之中,陆道灵仍旧重复着先前的动作,此时的阳光却比先前更甚了,照得陆道灵面上的汗水愈发明亮,略显疲惫的他手臂也有些酸痛。
“呼灵虚位,吞入丹舍,势动三分,神动七分!”
“铮!”
话音刚落,一声剑鸣陡然传出,待陆道灵收剑回头之时,便见身后站着一人,以手抚须,面露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