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小茹（2 / 2）

老人似乎很久没有和陌生人讲话了，憋得慌，好不容易遇见了一个，就打开了话匣子，碎碎念个不停，也是，这个小区是一个老小区，城市的人大都冷漠，邻里见面不相识，不像乡下那般随意而又热情，认不认识都能唠上两句，陈夜就静静地听着，迎合一下，时不时点个头，毕竟自己没有什么故事，不知道讲什么。

“小陈是做什么工作的啊，爸爸妈妈又是做什么的啊”

老人念着念着，忽然就随口问了这么一句，可能在老人看来这只是一句简单的寒暄，但是却让陈夜沉默，没办法回答，老人见到陈夜没有讲话，还以为陈夜的父母职业不光鲜，继续说到

“孩儿，不要嫌弃爸爸妈妈的工作，没什么不能说的，他们可是辛辛苦苦把你拉扯长大的人呢”

“我没有爸妈，我是个孤儿”

尽管过了这么久，陈夜还是觉得这些话难以启齿，说出来，就会感觉自己低人一等，没有完整的家庭，不知道父母是谁，一直是陈夜的一块心病，无法治愈的心病。

“啊是个可怜的孩儿”

老人也没有想到随口的一句话，会得到这么沉重的答案，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这个实诚的老人心里是难过的，是想安慰的，嘴太笨，不知道该怎么说，都想给自己两巴掌，两人沉默间，小茹却悄悄地伸出另一只小手，轻轻的放进了陈夜的掌心中

“没关系，我可以当哥哥的妹妹，以后我就是哥哥的家人了”

低下头，小茹明亮而带着盈盈笑意的眼眸与陈夜的失落形成碰撞，一瞬间便分出胜负，是陈夜败了，看着小茹，笑意拦不住的爬上嘴角，在这样的乖乖面前，很难分出心思去想那些难过的事啊

有时候化解一场尴尬，只需要一个天真而又温暖的笑容，老人看陈夜没有在难过，又开始打开了话匣子，只是这次，他尽量避免再去提及父母的话题，讲的都是年轻时的奇闻趣事。

七层，因为老人腿脚不便的缘故，所以爬的有些慢，在十来分钟左右的时候，一行人才到顶层，老人似乎想为前面说错话的事道个歉，热情的邀请陈夜到家里吃顿饭，陈夜百般推辞，无奈小茹也嚷嚷着要一起吃饭，陈夜是无法拒绝小孩子的，只好一同前去72，其实也就在对面，两家相隔一个楼道的拐角，一两米的距离，并不远。

小茹的家里十分的简洁，但是却很干净，天蓝印花的桌布，窗台绽放的小雏菊，简简单单的几件家具，摆放得十分的整齐，有一种清新的田园风，看得出来，老人有在用心的打理这个小家。

招呼陈夜坐下以后，老人就去厨房叮叮当当的开始忙活了，而小茹很乖巧自觉地，坐到了窗台旁边的小桌上，写起了今日的作业，陈夜倚在沙发上，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舒坦与放松，与一个人时的休闲完全不同，厨房飘来的香气，阳台吹来的微风，小茹写字的沙沙声，让陈夜有些沉迷，这种感觉，大概就是家的感觉吧

“爷爷，哥哥躺在沙发上睡着了”

小茹趴在厨房门边上，轻声的告诉爷爷，老人摇头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示意小茹不要出声，免得打扰到陈夜休息

“待会儿爷爷做好了午饭，咱们再叫哥哥，让哥哥休息会儿”

沙发上闭着眼的陈夜，其实并没有睡着，刚才眼神无意间看到了一个房间，让陈夜不得不装睡，出现重影了，这72室内，可能有一间鬼屋，为了确定不是自己看错了，陈夜还特意进入了守夜人状态，装睡只是为了不让爷孙俩看到自己的眼睛罢了，陈夜可不想被嫌弃，更不想让别人对自己害怕。

趁爷孙俩都没注意的空隙，陈夜睁开死灰色的眼睛，迅速的扫视了一遍整个72，随后闭上了眼，换回了活人的状态

陈夜真希望是自己眼花了，但，刚才真真实实存在的场景却告诉陈夜，72，的确存在一间鬼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