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索不尽飞黄腾达（1 / 1）

三天后，彩票公司的一同7个人开着一辆车到了索不尽的新居。其中一个人拿着一副长长的条幅，上面写着：彩票巨奖获得者，索不尽，1万。其中一个人建议挂在大院的树上，又拿出一大盘鞭，还有的从里面拿出了气球，这些人有条有理地摆置着索不尽的大院。索不尽与王二姐忙里忙外，又帮不上忙，又插不上手，心里却乐开了。激动的腿站不稳，不知如何是好，一下子突然有了这么多钱还没有想好怎么安置，她们好像走到了人生的巅峰，可是索不尽觉得这一切是应得的，没有什么惊喜似的。一会儿功夫，他又冷静下来，看起来很自信的样子。

院子里一片热闹声，说话声，吸引了全村人过来围观。有的正烧着饭，手上拿着锅铲，有的正吃着饭，手上端着碗；有的妇女抱着婴儿，正揭开衣服喂着奶；有的已经吃过早饭，手上推着自行车，路边停下。一会儿功夫，园子里就挤满了看热闹的人。人们议论不断，有的说索不尽发了横财，也有的说太美好的东西，都是浮云；又有的说中彩票得大奖的没有几个家里不招横祸的，鲜少有人发自内心地祝福着索不尽，真心地为他得奖高兴的。响完鞭炮后，全村人都知道索不尽中了彩票大奖，成为了全村最富有的人。比满天星，记书记家还要富有。想怎么花就怎么花，爱怎么买就怎么买，他要过上了最上等的生活了。有的人投来了羡慕的眼光，有的人诅骂他很快变穷出事，有的人打着歪主意，有的人投来了不服气的白眼，这人群中没有一个正眼看他的。他并没有觉察到这些，他太高兴了，他拿出了家里所有的钱从记姐处买来一箱又一箱的汽水可乐，每个人一瓶，随着鞭炮声，汽水声，吆喝声，杂七杂八的声音，他沉浸在这至高无上的骄傲与幸福中，他感觉全村人都来送祝福，都来向他靠拢，听他手臂一挥仿佛说：兄弟们，好好干，都有奖的。他举起双手，呼应着大家，张开了掉了大牙的嘴巴，狂笑起来，眼睛笑得眯成了缝，嘴巴像一个黑色的大洞，将笑声卷进无限黑暗的远方，夹杂着几丝不测。

索不尽与王二姐第二天就顺利了拿到了税后的8万，划到了农业银行账户上。这实实在在的巨款现在就在索不尽的口袋里，她们仍然出于激动万分中，还没有打算用来做什么，他们要坐下来列个长长的清单，按着清单一点一点的买，去操办。这几天他们干脆饭也不做了，每天到镇上下馆子，吃最好的那一家，镇上的人也认得了索不尽，都知道他中了大奖，各个店铺的老板们争先恐后地讨好着，把世界上最美丽的语言都戴在了索不尽全身上下。这时的索不尽走在人头攒动的大街上，感觉自己是个国王，而到处都是他的臣子，佣人，奴婢。他把头抬的高高地，用那一贯举起的双手，向每个人投去温暖而骄傲的微笑，心里却喊着:臣民们，大臣们辛苦了，你们都会有的，都会有的。他感觉这才真正活了一把，怎么死也都值了。不过现在他根本不想死，他要离阎王爷远一点，让它找不到，他要享受荣华富贵。他又想了一下王二姐，又觉得王二姐太老了，头发全白了，胸也垂到肚子上去了，肚子又鼓的那么高，人又那么瘦极不协调，尽不像女人的样子，他觉得王二姐不配他了。话说回来，他心里喜欢记书记他大妹子好久了，他大妹子是个寡妇，丈夫多年前得了气病去世了，现在住在阴阳村，带着两个孩子，都还在读书，索不尽可怜这个女人，一副好女人胚子，拉扯着两个孩子，真不容易，他真想能帮她

索不尽的生活从此彻底地变了，他的人生也变了。

他和王二姐不想做饭的时候就到街上买着吃，店主们拿出最好的招待，最贵的买账。王二姐从头到脚下也全部换了。索不尽买了一个新的大收音机，就连旱烟袋也换成铜壳的了。又给自己添了一块金光闪闪的手表，他们开始享受着从未有过的奢侈生活。阴阳村里恨他们的人也多起来了。路过门口的都要朝大院子里吐口水，多踩几脚，嘴上还咕噜几句。索不尽从来没有看见听见有一句说他不是说他不好的话，他的手里，腰里，眼里，嘴里，心里到处都塞满了钞票，他什么都听不见了，除了钱。

自从孙大春带记姐到索不尽的土坯房里找红布的事情后，记姐也是变得不少，她现在晚上睡得香，心里的烦心事也少了，特别压了好多年的心事好像舒坦多了，又好像看到什么都挺满意的，没有什么过不去的。她也会想到儿子的自杀，眼泪也会止不住，但不会像以前那么悲观了，她好像复活了，她知道，她的复活就要成功了。她这辈子这个仇不报，心不甘的，更对不起九泉之下的儿子，她越来越觉得心愿马上就了了。索不尽搬到谭坤家里，就让人家住着，反正也活不到几年了，再说这满村子的人都恨着他得了，那到手的8万，这样花下去，不出两个月也就又穷光光的，没见过钱的人怎么能理料大钱呢，就是一头蠢驴。她笑话着索不尽，也是茶余饭后一个人嚼嚼舌根罢了。她知道他们不是富人的料，来的快也去的快，她心里不记恨他们。

她又想起那一天她和孙大春去土坯房子，也真是惊心动魄的，不过又记不太清，好像过去发生的，又好像未来要发生的，她也不敢确定地，只能凭着一丝的感觉回忆着。他们穿过索权贵家的园子，绕过大片的菜园，又穿过一口古井，这口井仍然有人用来引水起来洗衣服，索不尽的土坯房子就在古井的正前方。他隔壁1米的地方住着觉不受家，他们虽然是邻居又是堂兄弟，平日里不怎么往来，就连记姐他们与觉不受也是少来往的，他们刚好遇到觉不受挑着空桶来井边打水，据说他家没有自来水全靠吃井水做饭，洗衣服，一天要挑三次水，真是个体力活。

记姐看着觉不受打着水，又不方便入了土坯房，就不得己与他搭起话来。

“老觉，你老是这么打水，多累呀。”记姐问道。

“不累，锻炼老骨头，挑水好呀，这泉水多甜呀。”觉不受热情地答道，“去我们家坐坐。”

“不去了，不去了，我们到处转转，这菜地里的菜多好呀。”孙大春这鬼点子多，机灵，也马大哈。

“你不去老索新房子看看，他发财了。”记姐试探着。

“那好事，他过的好，是好的，是好的，老人嘛，不易呀。”他边提着打上来的水站稳后，边放另一只桶到井底打水。

记姐和孙大春两个人互视了一下，感觉觉不受好假心假意的，讲的话，和一般人不一样，逞自己清高一样。

“去屋里坐坐吧。”觉不受热情地打着招呼。

“不去了，我们到处转转。”孙大春也假装着很是热情，嗓门更大了一些。那声音一听就是直接从喉咙里发出来的，起的高降的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