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章: 索不尽的两个逆子(1 / 1)
王二姐给鸡喂饲料,又准备去外面溜一圈,弄两个西红柿回来,配两个鸡蛋,晚上要好好补补身子了,她出去的时候脚步子也踏的宽了。索不尽在房前的矮凳子上点燃一锅烟,啪嗒地吸着。太阳准备收拾收拾下山了,也是要回家歇息的,忙了一整天的。他们两个就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没有想起过什么,也没有忘记了什么,还是原来的样子,每天重复的夜晚生活就要开始,索不尽也不在提镜子拿出去发财的事,王二姐也不在想镯子的事,就像昨天的确不存在了,就像前一世也不能记忆犹新。
索不尽有两个儿子,大的叫索有,今年45岁,小的叫索要,满了4岁。都成家立业了。
索有是个项目包工头,初中毕业后家里没钱上学就索性在工地上当了小工。吃苦耐劳,有野心有胆识,能干又不偷懒不叫苦,别人干不了的都往自个身上揽,时间长了,原来的包工头就喜欢上索有,工价也开的高,钱也赚的多。索有拿了钱就补贴父亲。索不尽两口子瞅着这儿子的孝顺,心里直乐地,只盼着快快抱孙子三代同堂其乐融融的老年生活。然而好景不长,自打索有取了媳妇,日子就发生了天翻地覆的改变,他媳妇叫有妹。有妹人长的好看就是心有点狠毒,不准索有给他爹娘钱花。后来钱统统只能有妹一个人保管。有妹说的好,老两口有手有脚的,不能靠小的。小的还要养小的,还说索不尽好吃懒做,不让儿子多读书吃尽了苦头。又说老的没有为小的留下一毛钱财产,人家哪家的老的给小的建了三层小洋楼,还一层四间的。他媳妇看不惯婆家,嫌弃婆家穷酸。索有爱着有妹,什么话都听着她的偏袒有妹这一边。索不尽老两口算是看明白了到底这儿子还是靠不住的。又恨当年当大队主任的时候,在公社里弄的木头,家具,铁器都当柴火烧饭了,器具都炼炉了,几头牛都宰了喂了儿子的骨头了。烧的青砖又用来修门前的河道了。索不尽又后悔这些要是留着保存着好好的,三间青砖瓦房亮刷刷地住着,在村子里也是有脸面的。那光辉的时候,正值当年刚娶过王二姐,婆娘又勤快能干,自己又能一官半职的能捞些东西,也是方便的很。又瞅着如今老两口住的这一间土坯房,下雨了,房间里到处漏,有几根梁子已经有点歪了,瓦也破了不少,就怪自己不该将另外的4间地基都分给了两个儿子。如今两个龟儿子不孝顺,剩下这破房子,夏天蚊虫多,冬天从瓦里墙缝里刮进风来,一到晚上,厚被子也不能保暖了。索不尽很不甘心,自认为自己很有能力,当年年轻的劲头,要是现在他也不差谁。索不尽盼望着能在村子里再火一把。
索不尽的二儿子索要,不比他哥聪明,也不比他哥笨,他就是一个倔驴子。倔起来谁的都不听。倔起来父母都不认,六亲不认的。从小书读不进去,不是个好学生,也不是个乖儿子。索不尽用鞭子打到大,越打越逆反,专对着索不尽干,有一次真的被打了索要反过来用棍子打了索不尽腰上一闷棒。索不尽的腰有半年的时间无法站立走路。那一年索要14岁,初中毕业了也不读书了,跟着索有混工地。
有妹不喜欢索要,气他占索有的便宜,花他哥的钱,不许他男人与他弟弟来往。有妹又泼辣又爱撒娇,把索有治的服服帖帖的。一心一意的只对她好。至于他的家人,弟弟都冷落到一边去了。有妹和村里人没有多少往来,妇女们都认为她是个人精,精明过头了。自从有妹有了索瓜后,就在县城买了一个旧房子,等索瓜上小学的时候,他们已经在县城住上了单门独院的小洋楼。
索要后来和他哥分开了单干,承担一些室内装潢装修的活,手头上也多少有盈余。他没有野心,没有远见,过日子倒是过得去的。钱是自己赚的补贴父母的也总是极少。他心里恨着索不尽,长年累月打的他不是他儿子似的,他想成个家与索不尽分开过。不吃他的眼色图个心里清净。不过到底不如他哥野心大的很,工程越包越多,活揽的多了钱也赚的越来越多。不过听说他哥的工程质量越来越下降,工期也越来越爱拖延,信誉开始下滑了。传开后,人们就讲他哥不守信用,不讲良心,没有诚信,是个自私的人。都说祸根是有妹,一切都是有妹教唆的。
索不尽和王二姐也都恨有妹,有妹也不把他们当老辈子。
索不尽65岁那年,见家家都按了有线电视,就找索有给3元帮他按个有线的,好看个电视。虽说是个黑白的也要是能多收几个台,晚上就能打发时间了。不想,被有妹知道后骂了回去,一分钱没有拿到,碰了一鼻子灰。索不尽也不是好惹的,第二天提着一个铁盆子,敲着木棍,一边走一边吆喝,从家里一直敲到有妹娘家去了。有妹是另一个镇的,隔了2里路。索不尽沿路敲,沿路喊,沿路哭诉,那简直是村里村外没有人不知晓的,那是丢尽了有妹的脸。索不尽又跑到法院里找法官,告两个儿子不养老,里里外外闹了一个月,从那以后与儿子媳妇彻底撕破了脸,不再往来。
索要3岁那年,经村里人介绍娶了“猪头”,“猪头”的真名叫周梅。结婚后没多久,有妹和索有就在老房子地基上盖起了两层楼。盖房的时候没有空出索要挨着盖的地基,索要的房子就起不成。要是盖的话,就比索有的房子小。周梅也不是好欺负的,就天天在新房子前骂着,天天骂。有妹从县城赶回家看见了周梅坐在自家的房子前又哭又骂的,硬是觉得晦气的很。开口就骂:你这个猪头。操起扫把就朝周梅打去,一个跑一个追。从村这头跑到村那头。东家的自然会打开门,喊着:别打了,别打了,尽让人笑话了。心里却想着要是打成一团是有戏看的,那才热闹呢。南家的就在东家的隔壁,一听声音,赶快跑出来,也跟着大叫:怎么打起来了呢。心里却偷偷地乐着呢,是希望继续打下去的。
“你这个死猪头,猪头,猪头”有妹不停地叫着。
后来,人们就管周梅叫猪头,反正她不生气。其实心里气的很,毕竟新来的媳妇,哪斗得过这些嫁过来十几年的稳住根了,又毕竟她们的刀子嘴,个个都是一身利器只能忍着吧。终有一日,待老娘在村子里说话响当当地,又有钱了,你们这些乌鸦嘴都拿针给我缝住,猪头一个人的时候,也有报复的念头。
猪头瞧不起索不尽,对王二姐更是没正眼看的。猪头的娘家父母都是单位退休的,兄弟姐妹又多又齐,生活条件好,又在镇上有着楼房,嫁给索要的时候1个不愿意。姻缘最后也是交给老天说了算,猪头奈何不了命运。神不知鬼不觉地与索要成了亲,成亲的晚上同了房,1个月后足月生下了索取,一个胖小子。猪头这一次与有妹打了一个平手,不分胜负。
索不尽对于猪头父母都是单位的人,没什么稀罕。猪头没有拿娘家的补贴婆家一分,反而王二姐偷回来的菜,猪头还悄悄地拿给她娘家人吃,说农村的菜新鲜又安全,猪头总是帮着娘家又省又照应着,妹妹读书,弟弟孩子过生日,回回都包着大红包。平日里又打豆腐,又买面包糕点地。连王二姐的鸡也抓一支回去,非抓不可。猪头把索不尽该有的都快掏空了。她一年一个的生,生下来的就让孩子天天跟着奶奶爷爷吃吃喝喝,一分钱不给,孙子养瘦了猪头还到处传言说爷爷奶奶虐待孙子。奶奶又到处说猪头的是非闲话。最后,家家都知道,这一家人没有一个正经的,都是不道德的,坏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