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但愿赎罪（1 / 2）

东方渐起淡红色霞光，山峦叠嶂，绿水逶迤。宽阔的河面上泛起薄雾，风不平而涟漪阵阵，水欲静却鸟鸣啾啾。

任安睁开了眼睛，船上几人东倒西歪的困乏在船边，只有吴茂站在船头。水面上的微风袭来，有了少许惬意。任安想起身，才发现有一女子头枕着他的胸口酣睡着。

那女子修眉端鼻，清丽秀雅，发髻虽乱却映衬娇艳脸颊，衣衫不整反透出赛雪肌肤。

任安心跳加速，气血上涌，又不愿惊扰，只是呆呆看着。

众人陆续醒来，胡乱吃了点麦饼干粮。萧柳儿也醒过来，见任安盯着自己看，也不羞涩，点头微笑。

任安勉强喝了点水，只道自己在西湾障被锤晕了头，后面一概记不得。赵游吉坐在靠后，边划着船，边把其中经历一一道来。

听到吴茂假令焚辎重，又欺里长乡民，任安邹起了眉头。此人不能说是足智多谋，简直就是诡计多端。

任安心里一沉，看着船头那边吴茂的背影，陷入沉思。

众人划船北上又一日，天黑时分，来到当初逃离匈奴骑兵追击的落水点。从这儿河水西去，再划船便是偏了方向。当日那武刚车竟然还在，只是马儿早不知所踪。

众人上岸，将舟船抬起，和武刚车一并藏在灌木丛中。

夜幕下，六人沿着谷道，静悄悄回到了无终燧。

燧堡一片安静，南门还是敞着的，北门已经烧坏。堡内一片狼藉，匈奴人没有留下尸体。借着月色，只有墙壁上斑驳的焦黑和凝固的鲜血才提醒着人们，这里几天前发生过一场恶战。

几个人再回无终燧，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萧柳儿正待要简单收拾的时候，却被吴茂拦住了。

吴茂道：“不要收拾，就这个样子，门也开着。”

萧柳儿问道：“我们不在这里落脚，还要北上吗？”

“不北上，就在这里。”吴茂答道：“但我们需要隐藏自己的行踪，胡人抢掠过后，原路返回，还会经过这里。”

几日内，众人在燧堡内安顿下来。燧堡里藏的文书和粮食还在，匈奴人攻陷燧堡后，也只是仓促离开。

白天除了巡游的匈奴斥候，就只有野狼从燧堡边游荡。匈奴斥候见燧堡还是一副破败余烬的样子，也没有过多停留便离开了。

赵游吉还发现望虎燧那边白天隐约还有炊烟，有匈奴人在那边停歇，大概是无终燧烧焦大半，又弥漫血腥味，匈奴人舍弃这里。

又过了几日，任安的伤势在萧柳儿的精心照料下，渐渐恢复不少。任安每次遇萧柳儿，话都很多，脸上多带着笑意。

萧柳儿只道，父亲随着商队一起战死在匈奴人的刀下，仇恨未消。

闲暇时，萧柳儿便央求吴茂等人教她剑法。吴茂只道：“兵者凶器，仇恨自然是由大汉的军人替你来报。你一女子安身立命最重要，打打杀杀不是女子当为。”

“谁说女子不能杀贼，我也杀过胡人，”萧柳儿却道：“女子难道就只是男人眼里的水，瓶中的花吗？”

吴茂不允，任安却不以为意，主动教她刀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