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且战且退（2 / 2）

台下几人已经在燧外西南角汇合。

赵游吉抓起准备好的绳索丢了下去，一个翻身顺着绳索滑下来。燧墙一个匈奴士兵见状，急发一箭，一瞬间扎进赵游吉大腿上。

赵游吉这一吃痛，手几乎抓不住绳索，晃晃悠悠摔将下来。众人把他拖上武刚车，吴茂一挥长鞭，赶着套好的三匹马，急匆匆向南驶去。

至此，坚持不到半个时辰，无终燧陷落。

然而，匈奴人并没有放过众人。几十骑的小队吃了点亏，未见斩获，恼羞成怒，策马便追将过来。

武刚车虽有三匹马拉着，但依然比不过匈奴的单人单骑。

匈奴骑手们在前一道拒马栏处只慢了一会儿，便很快追来。吴茂扭头看去，零零星星的几处陷马坑也仅仅是绊倒了二三骑。

很快，匈奴人的箭矢便飞了过来。

张北海换了驾车位，吴茂架起准备好的门板，只听箭矢钉在门板上“铛铛铛”作响。

田大利背靠着车沿张弩，然后交给任安，继续给下一张弩张拉弩箭。任安举弩反击，射完便换弩，如此两人配合，但仍恨弩箭太少。

赵游吉躺在武刚车上，大腿处的血管丰富，箭矢伤的虽不深，但依然血流如注。赵游吉咬咬牙，一把折断箭杆，撕开身上的麻布条，在大腿的伤口上方绑扎紧。车上颠簸的厉害，赵游吉费了好大力气才完成这一系列的动作，直喘着粗气。

尽管张北海使劲抽着马儿，仍有几骑匈奴骑手已经赶上来。田大利操起长长的戈矛与近身的匈奴骑手在狂飙的谷道上，相互搏击。

眼看武刚车要被追上，在南下的谷道出现了一“y”型三岔口，张北海按照计划猛地驾马车向西边小道拐弯。吴茂看准时机，端起一竹篼铁蒺藜向后扬去。

在急速拐弯的岔道口，匈奴人的箭矢不容易射中车上的人，使得吴茂有活动的间隙。而且由宽道并窄道急转弯的时候并行的马匹不会多，若不停滞避让一会儿，匈奴马躲开地上的铁蒺藜的几率很小。

眨眼间，前锋的几匹马中招后，几声惨痛的嘶鸣下，摔倒一地。后面的追骑不得不缓下骑速，一部分匈奴人停下救援，另一部分的骑手则依然是不死不休的纵马追击。

任安知道，目前还没有脱离危险，只是稍微迟滞了匈奴人。再看马车前狂飙的三匹马，汉军烽燧配的那匹驮马，显然已经力疲，耐力跟不上从匈奴缴获的另外两匹。任安果断的挥剑砍断缰绳，任驮马跑散不用。

张北海调整了一下缰绳，果然二匹马的武刚车反而略显平稳。

匈奴人又追了三里地，眼看就要追上了，前方却出现了一条河流。这里是纵贯上谷郡西面的延水。河水宽约十来丈，正值冬冰消融，水流虽不急，但却足够深。匈奴人不擅水，对着河中央逃亡的几个汉卒零星的放了几箭，这才无奈地悻悻撤回。

河面上飘着一艘布满箭矢的“板船”，赵游吉平躺在两块绑在一起门板上，田大利和张北海不会游泳，泡在河水里一左一右的扒拉着门板两边，露出头来喘着气。

任安和吴茂二人边游着，把门板推向对岸。

好不容易，众人上了岸，见匈奴人退去，不由得舒了口气。不料，这一放松，浑身的不适立即袭来。五人浑身湿冷，筋疲力尽，各人皆有伤痛，尤其是赵游吉大腿的那一箭伤，还渗着血。

“赵二这伤势需要赶快医治，”吴茂道：“我们最近的是西湾障，必须加快赶去，障城内有医工。”

“不如我们去广宁县吧，”张北海却道：“我们丢失烽燧回西湾障，侯长万一责难如何是好？”

任安看了看又冷又疲的众人，道：“广宁太远，去西湾。若侯长真有责难之意，我担了便是。”

车马都丢在对岸，众人相互搀扶着，向西湾障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