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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研究它們的魔法師不同罷了,譬如月小姐她就是自成一個派系,死靈法師是有一群人共同經營的魔法喔。”
“妳這樣講小孩子哪聽得懂啊?”月對莉莉亞娜抗議道。
“我懂,類似黑社會的叔叔們會自成一家去經營自己的人脈對吧?”
“沒錯!莉西蒂塔好聰明啊!”莉莉亞娜似乎對孩子的回答很滿意,一旁的月一臉納悶的不明白莉西蒂塔會知道黑社會這一詞。
“喂…莉西蒂塔,黑社會…這個詞妳從哪學來的?”月問道。
“從小就知道黑社會的存在不好嗎?這樣早一點認識現實世界我覺得反而是很成功的教育喔。”
“妳這也算是修女嗎…”
“我…”看著兩人像是在爭執自己的事情,莉西蒂塔稍微打了岔。“家裡很常有黑社會的叔叔們聊這些事。”
“…”
兩人的沉默在寧靜的墓園漂浮出一絲違和的感覺,這種平靜讓人耐人尋味。
“巴達克,這對你們來說是常識嗎?”月無奈地對著無人的地方問道。
“莉西蒂塔的監護人嗎?月月小姐。”莉莉亞娜詢問了對方。
“誰給妳叫月月了?”月非常不好氣的質疑對方。
“欸?莉西蒂塔妹妹都這樣叫妳啊?”
“她,可以,妳,不行。”她一邊指了莉西蒂塔,又指了莉莉亞娜做出了非常明確的差別待遇。
“好吧…”莉莉亞娜非常可惜的嘆了口氣。“月小姐,我只是想問最後一個問題而已。”
“終於。”
“妳這麼想我早點離開?”
“很明顯嗎?”月故作詫異的問道。
“…對,咳呃。”莉莉亞娜咳了兩聲忽視了對方想趕走自己的氛圍,她嚴肅地繼續說道。“這裡…有來過惡魔嗎?”
對於莉莉亞娜的提問,月平靜地認真思考了起來。
“…凱森鎮這裡的確住著一位惡魔,但我不確定他有沒有來過。”她面無表情地回答。
似乎覺得這個話題還能繼續下去,莉莉亞娜看向了莉西蒂塔。
“莉西蒂塔…能先去別的地方玩嗎?我跟月小姐有比較私密的事情要討論。”
莉西蒂塔不明白她們之間的談話自己有做出什麼打擾她們的事情,但她不是一個叛逆的孩子,對陌生人更是聽話了些,她拿著一旁把玩的花朵離開了兩人的視線,試圖找個地方偷聽。
“…至於調走孩子?”
月和莉莉亞娜刻意壓低了音量,在這片寧靜的墓園裡,風聲足以蓋住她們的談話。
“我不想讓小孩子聽到我們對待惡魔的態度而已,假如她還沒陷入這樣的仇恨的話。”
“…我一直很納悶,妳只是一個普通的聖職者嗎?”
莉莉亞娜對月的提問歪了歪頭,微微一笑,淡然地回答。
“我是普通的修女喔。”
“但妳知道那女孩是惡魔吧?”
她驚訝地撫摸著下巴,試探性的問道。
“…哎呀,這句話,是不是不太適合當面說出來?”
面對這老奸巨猾的“修女”月沒好聲好氣的講。
“哼,妳知道、我知道的事情,這裡只有我們兩個人,沒什麼好隱瞞的,只不過她的監護人似乎沒有意識到我知道就是了。”
莉莉亞娜猶豫了下,她的口氣變得異常嚴肅,又有些陰陽怪氣的問道。
“您為什麼會知道呢?我不太懂狐人的做法。”
耳朵和尾巴是她確認對方是位狐人,但其實她根本分不清楚那些獸人們的想法,尤其是對方還是位死靈法師這種高強法力知識的魔法師。
“我是妖狐,對人的靈魂很敏銳,假如種族之間有靈魂上的差異的話,那女孩可以說是非常的…鮮豔,不過是在她觸碰了元素尋峰器之後我才懷疑的,她不擅長魔法,但卻有龐大的魔力,我聽說惡魔都有這類特質。”
妖狐,她更不認識了,但僅僅是挑重點去理解的話。
“這樣就下定論說她是惡魔是否太過武斷呢?”
“接著是妳的反應。”
“…我?”
“妳有辦法分辨惡魔吧?雖然不知道是什麼方式,但妳就是知道了,然後拐彎抹角的對著莉西蒂塔說些奇怪的話…白魔法只能傷害惡魔吧?”
“白魔法太刺眼的話也會傷到眼睛…”
“這種謊話不會太勉強嗎?”月反駁道。
“…瞧瞧我這嘴巴,怎麼會說出這種話呢。我真不擅長說謊呢。”
“哼,說謊。”月不信這套,她不過是基於對小孩子的善良稍微露出馬腳罷了,對方的秘密多到自己都還是無法對她放下戒心,明明是個聖職者卻令她如此提防。
月收拾諷刺的心態,再次詢問了對方的意圖。
“妳也是關係莉西蒂塔,我想這種事不是什麼壞事,但這就是問題了,妳來的目的是什麼?為什麼要知道惡魔的事情?”
“別誤會我,我並不是想加害他們,聖職者不會無罪推定任何人。”
“包括教義中認定邪惡的存在?”
“任何人,月小姐。”
“那也得看你們願不願意把惡魔當人。”
“要是妳問我我願不願意把莉西蒂塔當作人,我能保證,我一直把她看做成一個善良的女孩子,月小姐,作為修女的我不愛玩文字遊戲,喜歡用眼睛見證一切。”她認真的說著最後一句話。
“…”月沉默了下,不知道莉莉亞娜是不是故意這麼說的,皺了眉頭盯著她的眼睛。
“怎麼了?不好笑嗎?真奇怪,我以為很好笑的。”
“我不知道這是什麼類型的幽默,但妳或許得再練練妳的幽默感,回到正題吧。”月不太想繼續開對方眼睛的玩笑,即使是她先開始的。“妳是想從我這問出惡魔的情報?我想妳除了我應該有更好的人選去問。”
“我之前有試著找過本人喔,只不過被趕出來了,那裡有好多恐怖的人在守著呢。”
“不做虧心事哪有什麼恐怖的?”
“不是每個人都跟月小姐妳一樣,看死人看多了生出這種膽子好嗎?”
“別跟我裝熟,”月開始覺得這人臉皮不是那外表那般的薄,不如說是厚的跟極地魔物的毛皮一樣厚。“煤礦街的人挺喜歡他的,似乎也不對惡魔這在他們身邊有意見。”
“真特別啊,我以為大多數人會很介意惡魔在身邊的。”
“誰知道呢,或許這個世界進步了吧?”月戲謔地冷笑一聲,莉莉亞娜疑惑地發出了長音。
“嗯──月小姐似乎對惡魔沒什麼偏見。”
“我的祖先經歷過我不知道,但種族屠殺已經過千年了,如今這個世代為何還要去惦記那些事呢?難道惡魔還會再次爆發過去那些事?”
“難道妳能保證不會嗎?月小姐。”
“我是死靈法師,不了解惡魔,不了解詭計,陰謀論自然如此。”
“是啊,是啊,但妳見過死亡,月小姐,如今的惡魔或許已經難以構成過去人人畏懼的威脅,然而人們只是撞見這眼前的和平,忘記看不到的危險才是最可怕的。”
月對莉莉亞娜的回答感到些許不解,只見她摘起地上的罌粟花,輕輕地靠向鼻子。
“妳見過惡魔如何對付死去的亡魂嗎?那些本該歸於天堂的亡魂被當作食物蠶食,那些痛苦的靈魂延續著上輩子的苦難,然而這些結果的原因卻只是惡魔一心追求的“進化”。”
“…歸於虛無才對。”月回答。“死去的亡魂再也回不來,惡魔吃的不過是生命留下的遺骸。”
“…月小姐,我跟妳討論的不是妳我的生死觀,而是惡魔。”
“那麼惡魔追求的進化是妳想要討論的話題?要是惡魔打算追求什麼“進化”,負責處理的不就是聖盾騎士?”
“月小姐,我無意冒犯,但妳似乎在生活上有些安逸了。”莉莉亞娜將罌粟花指向了月問道。“罌粟,多麼美麗的花卉,它時常被用來紀念死去的戰士們,然而妳身為死靈法師,一定更明白它其他的用途,月小姐。”
“…嗎啡。”
“罌粟花能作為嗎啡,出自於那些煉金術師們之手,月小姐,罌粟花吸食大地的養分,就如同惡魔蠶食靈魂一般,我不會用我的信仰跟妳爭辯這件事…”
“妳是說有人打算利用那些吸收靈魂的惡魔…”
修女彈了彈指。“一點就通,月小姐。”
“…我大概明白妳的意圖了,但妳能保證妳是過來保護那位惡魔的,而不是妳口中的那位“煉金術師”?”
“我只是一個“修女”,月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