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表面叙旧(1 / 2)
“你、你们都是南阳先生的弟子?”
雁丘山,峰顶寒风扫过,此言一出,若是非和闻人无恙皆是一愣,闻人无恙:“都?”
江止水与明君则的皆是气定神闲,明君缓缓摇扇道:“如此说来,便更加印证我之前的猜想了。”
若是非:“什么猜想?不要打哑谜。”
明君道:“天权道峰初会之时,我便隐约感觉到总部大人的作风有些熟悉,说不定师承一脉,但仅仅是猜想。”
无恙:“我也有此感觉,上玄先生隐世之态之语颇有南阳早年之风。”
若是非走来走去,绕至二人中间:“那你们为何不早提起?”
明君点点头,幽幽开口,“是啊,早就认出,或可省去许多麻烦。”
闻人无恙一哼,道:“我早已和上玄先生提过,只不过,上一次是天枢道主的易容,怎么,你们向来信息共享,这一点,天枢道主没告诉你?”
上玄明君摇扇动作一停,双眼微眯起,目光忽地犀利起来,“闻人无恙,如果是用这种方式来离间明君与怀域,并不高明。”
“只是坦言相告罢了。”闻人无恙面色不改不乱,“但是我想,就算天枢道主将此事告知于你,哪怕知晓你我同一师门,你还是会与我为敌。”
明君大袖一甩,执扇之手背过去,整个人也背过去,“你怎能就确定,怀域未告诉我此事,是为了让我们为敌呢?”
“等一下,”若是非踱步沉思道:“我有不解,虽然你们为敌对我来说是好事,但是为何你们一定要为敌?”
上玄明君对若是非倒是很客气,道:“你可记得江湖是怎样传闻南阳先生?”
“自然记得。”若是非道:“传说南阳只收了三个弟子,一位中原人江止水,在江湖上唯一有名号的弟子,不仅继承了琴道,成为天下第一琴,还在师父的剑法上自创了止水剑法,独树一帜,也是跟在南阳身边最久的弟子;
一位北疆人,据说继承的不必其他二位多,对琴道也颇有研究,曾暗中与江止水争天下第一琴,但终究不如剑道更喜欢,后来不知所踪,传言故事各异不少;
一位南燕人,继承了全部的谋略精神以及品格,并且延申纵横,明确南阳理念以及真实想法,据说是精神上离南阳最近的人。”
明君道:“但有一点,接触过南阳的都知道,南阳先生本人就是个矛盾体,北疆人与南燕人恰好分别继承了一体两面,而江止水,则是完美继承了全部。你知道为什么南阳先生要找北疆南燕中原三位弟子吗?”明君冷冷一笑。
闻人无恙接过话来,“因为南阳先生觉得世间乏味,想要下一盘棋,让中原、北疆、南燕相斗,感受游戏一场的乐趣。”
江止水:“可惜,师父去世的太早了,没有把游戏贯彻全部,就不在了。”
明君坐在亭中,自顾自斟茶道:“我倒是觉得这个游戏不错,说不定,我会很感兴趣完成这场局。”
若是非若有所思:“哦~这就是你的目的?”
“未尽然,如果是上玄明君的话……”闻人无恙顿了顿,“想必不愿做师父留下的棋子,而是更愿意做主导者。”
明君放饮茶撂下,“知我者,鸿鹄大人。”
“上玄先生莫再讽刺我了,我当时真以为你是个老先生。”闻人无恙无奈叹气,有意向把话题挑轻松,“说不定,你还要叫我一声师兄,我算你的前辈,你该客气一点。”
明君:“说不定,师父说,先进师门的叫师兄,都说天权道主年龄成谜,你确定你就是前辈?”
“好了好了,”江止水打断道:“成大事者,在这里拌嘴,也不怕说出去让人笑话。”
无恙坐下:“这里只有我们四个人,”
明君斟茶:“如果说出去的话,那就只有……”
江止水顿了顿,瞬间三人目光都看向了若是非,若是非尴尬笑笑,“好嘛,你们三个一伙了?”
无恙:“不过,在下尚有一问题不解,请问上玄明君一个答案,既然师出南阳先生,天权道主怎能如传言真不会武?”
明君张张口,江止水却抢先一步为明君解释道:“明君当年拜师,的确承袭部分武艺,但是十二岁那年一番变故,被黑龙门主重伤静脉寸断,又经毒医方郁离的寒毒侵蚀,从此落下病根,不能再武,至今能保住性命,已是不易。”
这倒没必要且不像是假话。闻人无恙暗叹,又道:“黑龙门早已被南巡查司剿灭,也算是为明君报仇了,只是这毒医,南巡查司情报网未曾耳闻,但竟然能伤到南阳弟子,想必有些能为。”
“我有耳闻,”若是非道:“我早年游历,听说这方郁离原本是救世行医出身的,后来却不知为何研究毒术害人,毒死师父,走入歧途,江湖人称毒医,据说他自己也称自己‘活人不医’,后来远走,不知所踪,最好是死了。”
闻人无恙怀疑道:“南阳先生又没有仇家,明君怎会惹上这号人?”
“你怎么突然这么多问题?”上玄明君摇摇头,叹气道:“当年有个组织,名叫天下第一神医会,汇集了所有医者,当时千山暮雪受邀,顺便带着静脉寸断的我去求医,与方郁离产生了点矛盾罢了,方郁离睚眦必报,区区寒毒,留我一命,也算手下留情。过去之事,不必再提。”
闻人无恙道:“我只是感慨,据我所知,千山暮雪的能力,当是所有医者里最能打的,而明君也是出师南阳,足够与人周旋,怎么还是会着了对方的道?就算是明君中了寒毒,那千山暮雪当场一剑杀了方郁离报仇都不是难事,为何最后却成了方郁离远走不知所踪?难道千山暮雪如此兼爱,连恶人也舍不得杀吗?”
“闻人无恙。”上玄明君目光犀利,再次连名带姓,茶杯握紧了几分,手指微微发力,略有怒意,“先是说怀域,后是说千山暮雪,莫不是有意离间?”
闻人无恙却反而一笑,“抱歉,无恙就是这样的人,不懂的事问到懂为止,神秘的事问道清楚为止。”
“但是,想要事事清醒,毫无盲区,你做不到的。明君好心奉劝,给自己留几分糊涂吧。”上玄明君给对坐茶盏斟茶,半分调侃道:“事事理智冷静,真是可怕。”
闻人无恙自然坐下来对坐,道:“事事藏而不露,才更可怕。”
上玄明君举杯似酒,一敬:“光明磊落的阳谋者。”
闻人无恙举杯,笑而回敬:“伺机而动的观察者。”
若是非没忍住打断:“你们是在对对子?”
“我想,我来此的目的达到了。”闻人无恙笑笑起身,眺望雁丘山下地形,突然道:“提防李怀域。”
明君:“他目前还是局外人。”
“他是……”闻人无恙身子一转,背过人去,低声阴沉道:“暗度陈仓的局外人。”
说罢,闻人无恙转身欲走,“各位,我的时间到了,还要去刀铺取新补的刀,就先不奉陪了,告辞。”
若是非:“这就走了?”
无恙:“我此来,只为两件事,一为地形,二为摊牌,事情解决,我还留在这里喝茶吗?”
说罢便一跃而走。
若是非夸张道:“哇,最晚来的,最早走的。”
江止水:“罢了,又不是在雁丘山上聚餐。”
若是非:“是哈,我们又不是来叙旧的,本就是打算来看两眼就走的。”
“若先生所言不差,”上玄明君也随即起身,“所以,二位继续聊,我也走了。”
若是非:“你也走了?”
明君原句照搬:“我此来只为两件事,一为地形,二为摊牌,事情解决,我还留在这里喝茶吗?”
上玄明君端庄一礼,随后羽扇轻摇,寻山路小径,径自慢悠悠走下山去了。
若是非叹气,还未出口,江止水就知晓若是非心中所想似的:“想从他们嘴里套话很难。”
若是非:“但总是套到了一句,他们并没有算计我在内。”
江止水:“但愿如此吧,虽然这不合理,也不知是不是好事。”
二人走至小亭旁眺望,勘察地形,雁丘山高,雄伟壮阔,山下风光一览无余。
若是非指给江止水道:“那个方向是西沙国,西沙可以以临州为守,封闭在西沙之中,距中原梁军于关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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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人无恙回忆方才地形,飞步下山同时,心中暗道:“而梁军则必须要获得进攻临州背后的西沙通道,第一选择就是攻击临州。但是西沙与雁回城也算另一条路,可以直接攻入西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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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玄明君漫步,心道:“但是雁回城不利于驻军,若有埋伏,梁军全军覆没。却可作为第二选择,打得西沙措手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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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止水:“但是,第二选择不是最优解,也不利于梁军分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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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人无恙:“可以金煞、擎羊守关于雁回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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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君:“木钟离不支持的话,闻人无恙坐下擎羊和曲红绡,当真有足够战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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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非:“所以,我们表面上集中把握的只有……”
江止水指了指那个方向:
“临州城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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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人无恙:“临州城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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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玄明君:“临州城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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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午时,七街酒楼。
先前醉花间和太子李炫之所以选择这里约架,就是因为七街平日里人少,没有日常所需所购的东西,倒是有一些宽敞的地方,只常开着几家小酒楼和打造兵器的铺子集中在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