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元斟挑衅(2 / 2)
生死剑,可是比长枪还宝贝的好东西啊。
靳儒风走险收刀,陆长亭再次挡下,终于大喊一声:“都安静!”
众人瞬间安静,倒不是被吓住了,只是看到一直沉默老实的陆长亭突然大喊一声,微微一愣,元斟道:“长亭是个老实人,却是个急性子。”
陆长亭一怔,毕竟才刚认识没多久就被人点到了短处,属实不好,但他按下疑火,趁着安静继续道:
“元兄少说几句,大家从那么远的地方来都不容易,想必都是经历了一番才抵达此处,各位都差不了多少,都已经走到这里了,还说什么散伙的话,都对不起自己走来的路!不管各怀什么目的,只要都接下了拜帖,我们的目的就是驱逐妖族,守住上京,与各自的事并不冲突,而且我也相信魏丞相的选择,你们却在这紧要关头胡闹吗……”
靳儒风收刀叹道:“归根到底,你们不过是看我年轻一无所知,不认我罢了。”
若见真道:“谁不是从一无所知走来的呢,我认指挥使!”
穆昭也道:“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违背朝廷,我认指挥使。”
“真好真好,”元斟拍拍手,给自己找个台阶下似,“既然穆兄留在这里,那我也留在这里吧,指挥使请。”
穆昭不答话。
“他和你很熟吗?”靳儒风无心再理元斟,继续前进。
路行止走也不屑问:“你们不过也刚认识,怎像缠着穆昭般?”
元斟摇扇前走笑道:“千秋无绝色,悦目是佳人,在下一介俗人,不过是见色起意,第一眼喜爱,便欲一探究竟罢了。”
众人紧跟靳儒风,七拐八绕,终于得见阴暗阶梯尽处隐隐约约透着几丝亮光,他推开这扇门,蓦然大光四开,晃人刺眼,正值正午阳光高悬。
众人惊愕,紧随靳儒风穿过长廊,穿堂而过,庭院春梅初放,精致小路,回头一看,阴暗阶梯已经关闭,看不出丝毫痕迹了。原来这阶梯正是这座府邸的后门暗道,靳儒风这是带他们反向而走,不是从正门而入,而是一路通过密道,也是指挥使交付给众人的第一道信任。
想必众人也已经看出来了,靳儒风道:“这是天师府最隐蔽也是唯一一条逃生密道,我不是信任你们,只是信任魏叔,但是相信我们很快便会建立良好的手足关系。”
若见真:“一定会的!”
陆长亭:“定不辜负指挥使信任。”
穆昭点头同意,元斟一笑而过。五人随靳儒风穿过庭院,才得见天师府的风光,真是从里到外的富贵气,阳光一照,琉璃金瓦都晃得人眼睛疼,院角还有嘉木繁茂、假山桥亭、细水清流,房间画廊层层,虽说不大,却也应有尽有。
越过后庭,忽见迎来官家服饰三人,为首男子虽然步伐匆匆,但形色稳重,身后女子虽颇有风情,但不失仪态风度,于指挥使面前站稳一礼,为首那男子恭恭敬敬高喊:“恭迎指挥使回归!”
靳儒风转头为众人介绍道:“这是夜阑,为陛下安排至此,后面两位姑娘是听风、吹雨,此后便在这府中,安排各位的起居,以便各位专心除妖——夜阑,你先带他们到各自住所去歇息吧,像往常一样安排即可。”
“遵命。”夜阑方直起腰来抬头,眼神一扫却愣住了,“指挥使,信件上所说分明是四个人,天师府也只准备了四间房,为何多出一人?”
看了若见真路行止一眼,靳儒风道:“我确实也没想到,大漠会来两个人。”
若见真不好意思一笑,还没开口,就见夜阑身后那听风姑娘嘲笑道:“又不是个还没断奶的孩子,怎么赴任这种事也要有人陪同?”
夜阑:“不得无礼。”
路行止刚要开口辩解,靳儒风打断,“算了,魏叔说过一切自有因果,既然来了,便总会有来的道理,无需多问,一同收下便是。”
“那怎么安排?”夜阑神色苦恼,“要不让这姑娘与她们同住?”
“不必。”路行止直接拉过若见真,“我们同住一间即可。”
若见真才反应过来似,两手一拍,“对对,这样不就不用麻烦别人了嘛,房间够大,我们两个人足够了。”
靳儒风:“当真?”
路行止不住点头,“当真当真,我们挤一挤没关系的,主要是怕给大家添麻烦。”
靳儒风:“哦?”
陆长亭:“哦!”
元斟:“哦~”
……
总算安排妥当,众人便在天师府住下来,等待第二日指挥使传来消息,又在附近转了转,才发现正门就隐藏在集市之中,甚至左邻右坊都能听见声音,甚是热闹亲民。
元斟借口水土不服,便没再出,刚刚关上房门,青龙便似脱缰飞奔出来喘气,“太可怕了!”
“太可怕了!你不知道,你没感觉,刚才那低气压太可怕了,虽然表面没说,但一个个都像要吃了我似的,太可怕了。”
“理解理解,人家全都是除妖师,看见你这么个玩意儿,不盯紧才怪,这不叫可怕,这叫刺激,你要体会到其中的乐趣。”元斟坐下来喝几口水,惬意倚靠窗边。
青龙急了,“我还没说你,捉弄后辈很开心吗?干嘛一上来就产生矛盾,败坏人缘。”
“人缘有什么用?我若不制造冲突,如何能在最短时间内得知他们的关系与功法?如何能测试出靳儒风有没有指挥能力?本少主时间紧得很,哪有功夫去与他们慢慢相熟。”
青龙一听,立刻夸张样子哇哇大哭,元斟手边一杯盖飞旋打过去,制止这吵闹,“哭早了,我还没死呢。”
“哦,”青龙一秒没了泪,“那你看出什么了?”
元斟回忆道:“陆长亭深藏不露,但对我们构不成威胁;穆家军掌握着南燕,虽然南燕很多年没有动静,但穆昭若有任何动静我们必须盯紧了;不过路行止二人奇怪得很,你还记不记得他用剑的路数?”
“生死剑吗?”
“若预言没错,此人恐会成为我收回残卷的绊脚石,可惜了。”元斟闭眼叹气,再睁眼,竟是失了白日风轻云淡,变得深邃可怖。
夜渐深,靳儒风刚整理好卷宗,就欲歇下,忽闻外面传来脚步,夜阑甚至没有敲门,直接进屋,“指挥使,我看他们没有一个令人省心的,当真不需要窃听?”
“不需要,既然知道他们不简单,那窃听也必然不管用。”
夜阑叹气,“原来是不管用,我还以为是指挥使心无旁骛、以诚待人呢。”
“确实需要以诚待人,只不过……”靳儒风突然不出声了,房间霎时寂静,夜阑也不说话了,二人一对视了然,皆向窗外看去。
窗外正有一阵窸窸窣窣动静,这半夜三更,怎会有人不睡觉在外面走动?
此时月光之下,路行止悄悄经过长廊,压低声音:“他们几个不知底细,还是不要惊动为好,我先与你同去看看,回来再作商议。”
若见真道:“我也不知为何妖气突然加重,若不是白日里出去过,我都快以为上京被妖怪占领了,不去看一看实在难以安心。”
“多加小心。”路行止始终跟在若见真身后,夜半悄悄翻出天师府,寻那妖气颇重之处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