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目的地（1 / 2）

正午时分，张渊带上地图，往村北贾铁家走去，一路上，所有的村民都热情地和他打着招呼。

贾冰的伤势已经稳住了，直到中午才苏醒，现在正在自己家休息呢，村民们知道这个消息纷纷挤到族长家，要求张仙师给自己瞧瞧身上的毛病。

可他哪里懂什么医术，只是碰巧配制的药粉能治贾冰的毒罢了，于是乎，他塞给李秀才一本医书，对他宣称里面记载了绝世神医“王二牛”的所有方子，只要学会包治百病，这才得以脱身。

其实，那本医书是之前不知道在哪里买来的，他无聊时会翻翻看，都是一些土方偏方，他请师父看过，吃不死人，而且也有一定效果，上面林林总总记载了百来种病，因此也算得上“包治百病”。

贾家村建在山坡上，北高南低，贾铁一家偏偏选在了最高的一处土台上，孤零零的一户，活像一座无人的破庙。

“呦，张仙师，你怎么有空到我们家来啦？快进来，快进来，是不是要找我去打猎呀？”张渊刚走到门口，正巧遇到贾正宽哼着小曲、抱着柴火从柴房走出来，看到张渊，立马乐呵呵地跑到门口打起了招呼。

“我找你爹。”张渊言简意赅。

“嗐，我爹呀，我爹在里面呢，进来吧。”贾正宽抱着柴火，用脚把篱笆门给踢开，屁颠屁颠地跑回了屋里。

张渊跟在后面，进了屋发现里面黑乎乎的，窗子很小，没有多少光能进来，慢慢才看清面前是一张厚实的木墩，被锯成四四方方的形状充当待客的桌子，四周也是木锯的凳子，墙边放着一个铁炉子，正咕咕地烧着热水。

“张仙师，坐。”贾正宽把他推到凳子上，指着贾铁说，“我爹就在这儿，你有什么事儿？”

“仙师。”贾铁声音十分低沉，熊一样健壮的身躯挡住了背后本就不多的阳光，粗犷的脸庞陷在阴影里，看不出什么表情。

“我想问你点事。”张渊开门见山，行走江湖许多年了，他知道贾铁这种人不喜欢绕弯子。

“什么事？”

“青云古字，你能认吗？”张渊从背后的木筒里取出两幅地图，小心地在桌上展开。

“点灯。”贾铁说了一声，旁边的贾正宽迅速拿起一盏油灯，点燃，放在桌上。

稍显昏黄的灯光照在桌上，把地图上的艰涩繁杂的古文字映得一清二楚，三人的影子在墙上一动不动，好似三块冰冷的石头。

“爹，这写的都是什么啊？”贾正宽抓耳挠腮，愣是一个字没看懂，终于忍不住，第一个打破了沉默。

“地图。”贾铁眸光柔软了许多，粗厚的手掌顺着地图上的线条慢慢划过，仿佛在回忆一段令人难忘的光辉岁月，这种表情很难在这位硬汉眼中流露。

“那我怎么都不认识啊？好歹我也读过两年私塾。”贾正宽不服气地说。

“都是用以前的文字写的，你当然看不懂，这种文字据说是山那天的猎户最早发明的，后来传到我们这儿，你爷爷教给了我，但这种字早就不用了，我就没有教给你们。”贾铁说着站起身，往里屋走去，“等着，我拿个东西。”

贾正宽见他爹进屋，忽然发起了牢骚，埋怨贾铁不教他，等他发泄了一会儿，又转而一个劲地跟张渊讲起附近的奇闻，正当他讲得尽兴时，贾正涛一脸严肃地端着碗筷进来了。

“正宽，你的饭好了吗？”贾正涛忽然问了一句。

“哎呀，我给忘了。”贾正宽猛一拍脑袋，连忙跑了出去，紧接着厨房就传来“完了完了，这下惨了”的哀嚎。

“仙师，今天中午就在这里吃饭吧。”贾正涛摆好碗筷，刚好是四副，听族长说，贾铁妻子在生贾正宽时难产去世，父母走的早，家里只有父子仨。

“也好，麻烦了。”

这时，贾铁抱着一卷灰扑扑的牛皮从里屋钻了出来，他把牛皮往桌子上一摊，一股淡淡的皮臭味立刻飘了满屋。

“就是这个了。”贾铁摊开牛皮，一副更为详细的地图呈现在三人面前，跟张渊手中的那副相比，贾铁拿出来的地图足足大了两倍，内容更是巨细无遗，多出了许多不重要的地点。

张渊扫了一眼羊皮地图，三条山脉横贯大地，与残破地图上的走完全一致，更重要的是原图缺损的地方，在羊皮地图上全都有保存。

“这是正涛正宽的爷爷留下来的，是我们好几代人努力的结果，以前这些地方基本都是我们十几家猎户起的名，后来山里的野兽变少了，不好捕猎，猎人越来越少，这种地图只在猎户之间使用，再后来基本都靠种田为生，就弃之不用了，现在只剩我和另外一个猎户家有这种地图。”贾铁大概把来龙去脉说了一遍，言语颇为自豪，甚至坚硬的脸庞也浮现出来一丝骄傲。

“我也是从师父那里得来的这张地图，实不相瞒，我正在找一口泉眼，这是师父嘱咐我的一件遗愿，我想尽早完成，如果可以的话，我想麻烦你帮我找找。”张渊说。

“这口泉有没有名字？”贾铁问，只要给出一个名字，青云山任何地方他都能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