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门前亲迎(改)(1 / 2)
“恕我直言。”徐一真心中冷笑连连:“即便有太子作为见证人,即便我通过了这考核,三位大人就心甘情愿的伏低做小了?”
“怕不是要暗地里讨论其他针对我的手段。与其你们暗地里针对,倒不如打开天窗说亮话。把话挑明,事理明顺,才是做事之理。遮遮掩掩,说话云山雾罩,不是君子之道。”
张长贵、胡一铨、陈自蒙面面相觑。
虽只是太医院中堂上官,那也是朝廷命官,吃着朝廷的俸禄,去了地方上也是被人簇拥的人上人。
从来行事,讲究的是话不说尽,事不做绝,彼此心照。这里面自然还有另一个意思,便是,话若说尽,摆明车马,事就再无余地,非生即死了。
这孽畜真是初生牛犊。他凭的什么?给你台阶你不下,非得亮明刀子的好?既然你不识抬举,三人眼神交流,达成了一致,便也不必顾忌什么君子之约了。
今次,即便有皇上罩着,少说也得让你脱层皮不可!
三人收敛了锋芒气场,笑容渐渐上脸,一瞬间由高高在上的堂官,变得如同自家长辈一样和蔼可亲了。
徐一真还不知,自己这一番举动彻底把三人推上了对立面,成了不是仇敌的仇敌。
仇敌,一者如生死之仇。虽然血性,号称皮肤一怒血溅五步,却是最不入流的。比如徐江与白江波。一者如理念之仇,如缉毒警察与毒贩。一者如信仰之仇,如渣滓洞、412。
“皇上封我为太医院院使一职。我斗胆揣测下圣意,窃认为皇上此举另有深意。
“皇上难道不知在下年轻么?自然知道。且不说我只有针医一道拿得出手,即便我是传说中的神医转世,医术十三科无一不精,论资排辈也轮不到我做这个院使。
“太医院上下,刚从锦衣卫诏狱出来。为何进去,三位大人想必应该知道。”徐一真意味是自己的话三人听进去了,禁不住更加侃侃而谈:
“我能成为院使,窃以为便是为此。这既是,”徐一真向天拱手抱拳:“皇上对本官的信任,也未尝不是对三位大人失望。”
“三位大人该做的,并非在这里跟本官勾心斗角,而是帮助本官查明问题药材源头,给皇上一个交代。”
“事成之后,凭此事功劳,三位大人未尝不能官复原职。而皇上也断然不会让我一小儿占据太医院院使这样重要的职位。”
“三位大人认为呢?”
张长贵沉吟不语。胡一铨闭目沉思。
陈自蒙笑容可亲:“徐大人说得有理。只不知我们太医院上下该如何做?”
他似乎生怕徐一真误会,连忙解释:“这并非推脱。只是徐大人愿意为皇上分忧,我等自然更加责无旁贷,只是一时间也毫无头绪罢了。”
徐一真见三人态度转变,不免心生信心。
毕竟他是孤家寡人,更在金陵城中毫无势力。
三位大人虽然只是太医院堂上官,但既然混迹官场,免不了参与各种势力,更有各种门生故吏,势力庞大。
有他们帮忙,破案就简单了。
徐一真将昨天发现的药方以及自己的推测一一说了:“为今之计最重要的便是仁和堂。从仁和堂做突破口,查明药材来源当不是难事。”
陈自蒙抚掌赞叹:“甚好甚好,果然是初生牛犊,竟然这么快就有进展。你且尽管去做,有什么要帮忙的,来太医院找我们也就是了。”
徐一真听闻大喜,躬身行礼:“多谢三位大人。事既然谈妥,本官就先告退了。”
“慢!”张长贵开口拦住:“今中午我三人在翠云楼摆桌,还请徐大人赏光。”
徐一真拱手笑说:“破费了,本官定然前去。”
待徐一真离开有一会,觉得离得足够远再听不见屋中说话,陈自蒙笑容慢慢变淡:“怎么,两位大人又犹豫了。”
“并非犹豫,”张长贵抚着胡须:“只是觉得这小子说的不无道理。”
胡一铨附和:“再怎么着他,总不能将他弄死。但功劳却是实打实的。如今太医院上上下下都算是戴罪之身,若是有这份功劳,你我未尝不能官复原职。”
“哼哼。”陈自蒙冷笑一声,却不再多说。
胡一铨追问:“陈大人为何发笑?”
“我笑你俩为官多年,最后却被一小二哄骗了。”
“哄骗?”张长贵问:“怎么哄骗了?”
“你们难道不知‘君无戏言’这话?”陈自蒙表情讥诮,语气淡淡:“你们难道不知‘朝令夕改’四字成语?”
“皇上扫清六合,统御四海,英明神武远超以往君王。为何?一是他驱除鞑虏,恢复汉家天下,二便是政令一致,并不做朝令夕改之事。”
“如今,皇上封他太医院院使一职,本意或许正如他所说,是为了药材一案。事成之后我等也或许有些许功劳。
“但说官复原职,绝无可能。”
张长贵、胡一铨都猛地一惊问:“为何!”
“便是‘君无戏言’这四字。皇孙因药材一事病情加重,皇上必然震怒。震怒之下,两位以为只有一黄口小儿来查案么?
“这小儿只会看病,既无为官经验,也非杏林中人,更不是圣人弟子,就这三不沾的的样子,能做得什么?”
“这徐一真不过是明处的人物,用来吸引注意力,定然还有暗处真正查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