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最后一面（2 / 2）

“没什么，你父母去世了，你家人让你去见他们最后一面。”

祁殇猛的颤了一下：“你说什么？”

“我说，你家里人刚打电话通知我说你父母去世了，让你回去一趟。”

祁殇瞪大了眼，眸中第一次出现迷茫，慌张和无措，捏着笔的指尖泛白，她的手都在颤抖。

办公室里的气氛异常压抑。

祁殇几乎是跌跌撞撞冲出校门的。

坐上车，她死死的看着开车的祁季，声音都在颤抖：“叔叔，老师说的是真的吗，为什么一开始不告诉我，为什么等这么久才告诉我……”

祁季不敢去看她，叹了一口气：“我上午又给你们老师打过电话，她挂了。”

“后来呢？还有再打吗？”

“打了，最起码打了几十个电话，全都没接，刚刚才打通的。”

他没告诉祁殇是一开始老师就根本就不给他诉说的机会。

祁殇不说话了。

女孩儿的头倚在车窗上，静静地看着窗外的风景，一个个店铺迅速的向后移着，一排排树连成了一道屏障，仿佛要将她与世隔绝。

她索性不再看，闭上了眼睛。

到医院的时候天已经暗了下来，只有天边的余光还在诉说着曾经的辉煌。

祁殇走在祁季后面，已经全然没有了刚开始的慌乱与无措，取之而代的是冷静与沉着，仿佛失去父母对她来说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小事。

祁殇前脚刚踏进病房，就听见了祁老爷子的怒吼。

拐杖重重的敲在地上，发出“砰”的一声。

“混账东西，你还有脸来！你父母走了，我倒是要看看你还能再去祸害谁！”

“我刚刚才知道的事情，他们……出了什么事？”

“车祸，公司合伙人卷钱跑了，你爸着急就给人家打电话，后面大车司机酒驾撞上来了。”

祁殇深吸一口气，闭了闭眼睛。

祁老爷子继续发火：“祁殇你就是个灾星！我祁家怎么会有你这个扫把星？！成绩不行也没有才艺，你害死了你的父母！若不是因为你，他们何必要去拼命工作给你好的生活质量？”

祁季不忍心，劝了劝祁老爷子：“爸，这事跟殇丫头有什么关系，您消消气……”

祁老爷子压根不听，越来越气，抬手就往祁殇脸上打。

所有人都没想到祁老爷子会动手。

“啪”

祁殇没躲，被打了个结结实实。

祁季不敢相信：“爸？你这是做什么啊？”

“这个灾星她早该死了！我就是打死她都不为过！当年她出生的时候要了她妈半条命，祁家也越来越不好，这些年大大小小的事出了多少？她一岁生日那天她奶奶就死了，两岁生日的时候祁家被人暗地里阴了一把，要不是祁正阳力挽狂澜祁家根本撑不到今天，她哪次生日祁家不出点事？这个灾星还能留？”

祁季想说那只是巧合，却又无力反驳。

一直沉默的祁殇说话了，她忽然抬眼很认真的看着祁老爷子：“爷爷，您在我活着的十七年里，可曾有一天是把我真真正正当成您的亲孙女疼爱过？”

祁老爷子愣了愣。

“我知道这十七年祁家并不好，可这与我又有什么关系呢？我又做错了什么。”

“从我出生起你们就不喜欢我，说是因为我害我妈落下了病根，可真的是这样吗？你们想要个孙子，我一直明白，你们只不过是为讨厌我找个更好的借口罢了，爸妈给我起的名字原本是祁佑年，却被你们改成了祁殇。”

“您说我没有才艺，那您还记不记得，曾经我想要学画画，爸妈一致赞同，您却说画画没用，就是卖给人家看的，丢人。于是我改学钢琴，您又说我没这个天赋，学了也是白学，只是让我爸妈白白浪费钱，好啊那我去学跳舞，您继续讽刺，说我就是个戏子，不要脸，那我什么也不学了，您反倒说我不求上进了。”

“我明明是祁家堂堂正正的大小姐，但是活的和那些普通人没什么区别，只要我一买东西您就说我败家，我在祁家生活的甚至还不如一个仆人。”

祁殇讲话的时候语气并没有多大起伏，祁季有些心疼，祁老爷子却只认为祁殇不懂事，敢跟他顶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