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学本事(2 / 2)
“小丫头们,都没睡吧?出来陪大爷整两盅。”马大爷在帐篷外唤道。
良久,陈延思和美女神色吃惊地走出帐篷,不禁四下扫了一眼,只见马大爷一人在篝火旁坐着,这才心下稍安。
“马大爷,您……您怎么知道我们是女的?”陈延思诺诺问道。
“嘿……大爷我的本事,岂是你们几个小兔崽子能知道的。来,整一盅。”马大爷给两女倒了一盅酒,略微犹豫,两女还是一仰而尽。
马大爷咧嘴笑了笑,开口道。
“林放那小兔崽子,是块好料子,奈何出身不好,这么多年,仗没少打,在鬼门关前也转了几圈儿,如今也就混了个先登营的营长。先登营,说得好听,马大爷我知道,就是‘死士营’,这两千多兔崽子们,命都苦,想好好活着,只能拼命。不过自从你们来后,那小子也变了,不再看到他练刀,反而空了就把自己圈在营帐里翻书,不知道的还以为这兔崽子要考秀才。而你们,也是头一份儿能让他破例收入先登营的。马大爷我知道,把你们塞到我这儿,无非是为了堵堵别人的嘴,你们在这儿,也呆不久。活了大半辈子,马大爷除了会做饭打仗,自认为看人还没掉过眼。这就更让我好奇了,丫头啊,你们这几个小家伙,到底为什么来参军?”
马大爷的话,字字句句都让陈延思感到震撼,思虑良久,才缓缓开口。
“马大爷,要说我也还糊涂着,不知道您信不信。”陈延思从马大爷手中拿过酒囊,又灌了一大口。
“我原本就想打几个胜仗,让天下人都知道我的名头,让家人不再把我当小孩子,可以选择自己想要的生活。可如今……不瞒您说,自从看到了您和其他大爷们,我这心思淡了,甚至,有些怕了,也知道自己的想法有多么混账了。这天下,是多么难得才太平了十六年!所以如今,我也很迷茫,前几天,我把打了退堂鼓的驴子几人骂了,不知为何,我心中总有种不好的预感,就是这太平日子,要到头了。我怕,我怕有一天,非但自己闯不出什么名堂来,反而身边的人会一个个离我而去,所以,我现在只想让他们学本事,当有一天,某些变故来临的时候,不说能保护好在意的人,哪怕能多出一份力,帮上一点儿忙也好啊!”陈延思将头埋进了膝盖里,肩膀微微颤抖着。长这么大,这是她第一次感到如此的孤单与惶恐。
听了这话,马大爷砸吧砸吧嘴,他听明白了,所以没再多说什么,起身回了营帐,只留下了那还有一大半的酒囊。
次日,马大爷破天荒的给老爷兵们私下开了一次“军会”。没人知道这伙头军唯一一次“军会”里,马大爷到底又骂了些什么,只知道,从那以后,老爷兵们对陈延思等人再也没有了戏谑与刁难,反而会时不时的抽空指点众人些东西。
王老慢,反射弧天长,可这厮并非是傻子,不然也学不到一身本事,抡大铲的郭老头,现在每天都把他拴在身边儿,教他抡大铲,还不断指点他一些节奏和配合呼吸的法子。饭做完了,就会带他去锻造营抡大锤,郭老头来伙头军前,乃是那里的大师傅,参军前更是出身“百兵门”,也没浪费了王老慢那一膀子力气。
王老急和疯子则是被一位姓刁的大爷拽着,每天往山里跑,通过狩猎学了很多陷阱设置和追踪的法子。这位刁大爷之前乃是斥候营的营长。箭术上虽然没什么能教给疯子的,但却传了两人“听风”的本事。
钟镇雄由于细心,缠着一位豁牙大爷学起了旗语,密语和养信鸽。美女被一位姓肖的大爷带着,学起了擂鼓,扛旗和夜号。
至于三驴子,马大爷亲自带着切墩儿,实际上是指点他练刀,空闲的时候,还会给他讲解关于“近卫营”的护卫知识,想不到,这位马大爷,当年乃是宁老太公和忠武王天衡元帅身边最近之人。
至于陈延思,也没闲着,得空了就往林放的营帐里跑,将当年宇爹爹传授的军事知识,给林放做个旁解,让他对这《破军兵要》里的深奥知识,更加透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