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67 章 变得难看又丑陋的...(1 / 2)
盛暃进入无间山渊时,带着满心怒气,要找苏兴朝决一死战,偏偏路上万事不顺,只找到夏飞尘和方天辰两个废物。
牧孟白说他心不静,运也会跟着不顺。
盛暃那时候根本没听进去,直到关雷台混战,他误伤苏寄春,那淬毒的羽箭擦着少女的脸飞过,气劲冲击,将本就重伤瘸腿,毫无反抗之力的少女击飞出去。
顾乾飞入崖下救人,他当时还未反应过来,就被发疯的钱璎击落崖下,钱璎看样子是不死不休,还跟着他追了下来。
钟离山似乎想救他,一道剑影斩击追上,帮他将钱璎击退,却没能抽出时间将他从崖口边捞回去。
盛暃坠落时,被无间山渊的落雷击中,三五道落雷接连而来,抽的他毫无反抗之力,坠入深渊之中。
他那时候忽然意识到,牧孟白说对了,心不顺而带来的运也到头了。
可运这种事到达一定极限,要么反弹,要么清零。
盛暃意识昏沉之际,隐约听到一些模糊的对话。
“……他没有伤到我,是、是我的原因,是我自己不小心。”
“你伤口残留的气是盛暃的,毒素入体,你的眼睛也保不住了。”
“许教,既然苏寄春都不觉得盛暃伤了她,你的判断也没必要了,何况当时混战,容易误会,许多事还是要看本人是怎么想的。”
教习之间的争执,在苏寄春承认并非受到盛暃的伤害中结束。
盛暃在意识混乱中艰难睁开眼,隐约看见那浑身是血的绿衣少女瑟缩在山壁旁边,一位教习将手中的药盒递给她,低声吩咐:
“还望你照看他一晚。”
少女怯生生地点头应下,侧目朝他这边看了过来。
盛暃只来得及看见一张血淋淋的脸。
……
雷声震天响,好似地面也跟着颤动,盛暃从昏迷中醒来,头痛欲裂,但他惦记着昏迷前的所听所见,挣扎着起身。
盛暃能感觉到身上的伤势被人做了简单的处理,左手的麻痹感还未完全退去,行动不方便,但右手和后背,遭到雷击的地方都被人上过药,没有了雷击的火辣痛感,而是泛着清凉之意。
崖洞潮湿又狭小,只能堪堪躲下两个人。
少女抱着双膝瑟缩在角落里,头埋在臂弯中,却能看得出她在发抖,不知道是难受还是在害怕。
与盛暃相比,少女身上的伤势却没有得到半点处理,山壁和地面都是血迹,无端让人感到残忍。
盛暃盯着蜷缩在角落里的苏寄春,逐渐回忆起来。
学院里当然有为南宫家效命的十三境教习。
为了不让他如此狼狈的在百家夜行中被淘汰,所以威胁了苏寄春,让她否认是受到了盛暃的伤害。
这名教习也是急了,他也没想到三少爷今年发挥如此不稳定,加之又收到青阳的传话,让他们在学院里用点心,所以无论如何都得将盛暃保下来。
盛暃也没有想到自己会以如此屈辱的方式留下,他忍不住在心里发笑,不知是笑自己还是在笑那名教习。
太荒唐了。
从冥湖开始,他的自尊和骄傲就一直在以各种方式被碾碎践踏。
苏寄春听见男人不轻不重地笑声,缓缓从臂弯中抬起头来。
血水顺着她的左眼滑落,原本清澈明亮的眼瞳,如今却结满黑色的蛛丝,变得黯淡无光。
精致漂亮的脸蛋上除了深可见骨的划伤,就是被腐蚀翻卷的皮肉,一张脸只剩下颌保持光洁完好。
盛暃认得苏寄春,因为她刚入太乙学院的时候,就因过人的美貌而出名,可苏寄春太过低调,常年称病住在外城,不在外露面,所以存在感很低,渐渐地人们就忘记了还有这号人物。
苏寄春发着烧,身子虚弱无比,她的伤比起盛暃只多不少,只重不轻,还拖着伤重的身躯,先给盛暃处理了伤势。
盛暃都不敢相信她得有多大的毅力才能做到。
可苏寄春只是不想死。
她怕自己没有完成教习交待的事就会死。
“你……”苏寄春颤颤地将身旁的药盒推给盛暃,“可以自己吃吗?”
她实在没力气给盛暃喂药了。
盛暃看着苏寄春颤抖地推过来的药盒,屈辱感猛地袭来,笼罩着他,犹如被巨石压住心口。
一直以来,盛暃都过得很好。
可以说全世界的人都在迁就他。
在青阳帝都,世家少爷们因为他的身份,不管真心或假意,都会顺着盛暃;来到太乙学院,也有各路好友,还有牧孟白无论如何都顺着他。
父亲和母亲更是最宠着他的人,就算是顾乾和虞岁也都因为各种原因,对他忍耐度很高。
快死了有父亲给的名家赐福,试炼失败有教习护着,就连身受重伤,也有同样比他伤得更重的人日夜呵护。
他可以肆无忌惮的发脾气,所有人都得受着。
明明过得比任何人都好,为什么还是觉得自己如此狼狈不堪。
此刻苏寄春一个虚弱无力的动作,却让盛暃觉得自己一无是处,从巨大的屈辱感中缓过来后,却只剩下茫然。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盛暃沉默地盯着苏寄春,没有动作。
苏寄春却再也撑不住,眼皮一合,昏死过去。她烧得浑身发烫,呼吸微弱,似乎再过几个瞬息,这具身躯就会彻底失去生命力,在天亮时分变得僵硬。
盛暃看得出来苏寄春要死了。
等苏寄春死了,他就退出这次夜行试炼,这样就不会有人知晓他和苏寄春的交易。
狭窄的洞穴里寂静无声,不知多久过去,惊雷声响起,雷光炸响,短暂的照亮了漆黑的洞穴。
男人缓缓起身,将药盒里续命的药喂给了苏寄春。
……
苏寄春昏迷了三天三夜才醒,醒来还是在狭窄的洞穴中,却不见盛暃的身影。
眼睛又痒又痛,苏寄春下意识地抬手想去抓伤口,意外发现双手都被缠了药布,就连脸上都裹着厚厚的药布,又闷又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