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怀疑之内（1 / 2）

我以为我凌晨时的心神不宁是因为张明哲受伤，或者我白天仪式的后遗症，结果目前看来是因为我导师的可能性更大。

[早该想到的。]

在冒出把导师叫过来帮忙这一想法我却在犹犹豫豫的时候就该想到了。

灵感在我尚未察觉的地方提示了一把，我却当作没看见，最后落入命运的囚笼。

说到底，在我把导师叫过来的时候我就该做好准备。

系统并不知晓我在此期间究竟下定什么决心，闪现了多么千奇百怪的想法。

[云轻海的灵感是不是非常高啊？]我笃定地说。

是的，正常人的五倍左右。系统终于没有糊弄我了。

[它影响到我了。]深深地。

高灵感带来的不可思议的准确直觉为我指明了方向，我终于肯正视这份天赋并把它利用，直至榨干。

[我有一个疑问。]话一说出来我就后悔了。听上去我像是在与见过几面的陌生人寒暄，礼貌得叫人恶心。

[就算没有我，导师是否也会落到相似的境遇中来？]云轻海是被人物加入的变量，是棋盘上难以预料的棋子，连她的创造者与投放者都不清楚这枚棋子最终会带来什么样的结局。

让人不禁思考，故事原本的结局又是如何？

我不知道。系统这次没有说“无可奉告”了。

[我还以为你全知全能呢。]我惊奇地说。

这句话不是玩笑，也不是在阴阳怪气。我以为系统早已解析完整个世界，包括我在内的所有。

全知全能这个词太沉重，最好不要随意使用。系统非常人性化地给出建议。

[系统被创造出来是为了辅助宿主。]说了仿佛白说。

我没有在这个问题上太过纠结。

[毕竟无论是我在调查这些事情还是我和导师的联系都没有曝光，导致导师被盯上的原因只有一个可能。]

[导师本来就在他们的关注名单上，所以他一下飞机就袭击了他。]

因为合理性，云轻海因为她的高灵感察觉到网友意外死去的背后不对劲，然后来到这座城市。

这是前置剧情的一部分。

[如果导师真的查了这个势力很多年，不可能对他们的计划与动向毫无发现]

[毕竟他们的风格在怎么变核心还是相同的。]

[所以，我推测就算没有我，导师也会来到这个城市。]倒不如说，正是因为多了一个云轻海的存在，导师才没有立刻到这座城市。

[听上去，蛮像我在找借口对吧？]为了否认自己的错误与无能，一个劲地扭曲事实编造谎言。

[其实我不觉得我有什么过错。]

系统想，你这句话才像是找借口吧。

倾听宿主的话，并接纳宿主的情绪发泄是系统的责任之一，所以系统没有打断。

我突然笑了。

[对于我有多烂多平庸，我自己再清楚不过了。甚至让我大骂自己烂人一个也无所谓。]

[我只是在尽自己所能地完成任务，拯救这个座城市。我已经在努力了——]

[所以这是我所能做到的最好。]

我开导了一下自己的情绪，从不必要的情绪内耗走了出来。我又是一个精神百倍的小社恐啦！

系统欲言又止，认为宿主在自相矛盾上点满了自欺欺人。

张明哲见云轻海从房间里走了出来，没有多问。他淡淡地让我进到他房间里讨论，大概是不想阿黑听见。

我注意到张明哲表现出焦躁的迹象，但他已经开始讲述，我错过了询问的时机，索性先听听他发现的东西。

“不算白跑。”

受害者数量不算少，给了张明哲足够的样本分析量。张明哲就像是古典小说里循着线索追踪犯人的侦探，反复阅读资料，收集新的线索，试图找到突破口。

“有时候，线索只是换了个样子出现在我们面前，转变思路就能识破。”

我赞同地点了点头。

找突破口跟做数学题有异曲同工之处，反正我都弄不来。

背后势力选定目标有一套标准。城市几百万人，符合标准的肯定不少。但既然选中了受害者肯定有他们的一套理由，或者说他们无意识地倾向去选受害者的时候会留下破绽——自己都没发现的小突破口。

哪怕是随机选择，也暗藏可被解读的内容。

张明哲承认有赌的成分在里头，但他想着没有结果就当试错了。

好在他运气不错，竟真的让他发现了点东西。

“你不害怕是诱饵吗？”我问。

万一就是故意露个隐秘的小线索给张明哲这种“聪明人”呢？

“是又如何？”张明哲说道，“就算是也依然有去看看的价值。”

张明哲打开上了锁的抽屉，拿出打印资料，又从桌子上随意抽了一支笔。

我扫过张明哲自己排查出的潜在受害者，与我收集到的有很大一部分重合了，但在数量上他更胜一筹。

“已知：他们的死亡是伪造成意外的。”张明哲没有打开笔盖，只是用笔敲击着桌子。

这似乎是他无意识的举动。

[过个侦查，对着张明哲来就行了。]我很担心张明哲目前的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