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幻象(1 / 2)
调查员内部流传着一句调侃的话——能当上调查员的人各有各的不正常。谁叫他们的对手或者要处理的事都疯狂的要命呢。
正常人的确不会把它当作一生的职业来干。
对了,讲个地狱笑话,调查员的一生可能只有普通人的一半长。
不可否认的是,调查员拥有难以替代的作用。虽然他们常常游走在法律边缘,热衷于作死,部分调查员甚至用自己离谱的行为带坏其他人。
张明哲则认为有些调查员只是在“自称”调查员罢了。
说这话的时候,我心虚地别过眼去。
你最好不是在阴阳怪气我。
在调查员之路上深入是需要天赋、机遇和运气的。没有天赋,你可能十年二十年水平都没有变化;没有机遇,你依旧可能十年二十年没有变化;没有运气,你可能在有变化之前就嘎了。
但中庸未必是坏事。
“你可能不了解,很多人其实是没有导师这玩意的。”张明哲是开自己的车来的,难怪他能比我快一步到家埋伏我。
“导师可以给你提供充分正确的指导,让你避开许多新手坑,也可以有效防止你作死。导师也能提供保护。”
张明哲不紧不慢地补上一句:“但要是导师有问题,你只能自求多福了。”
我坐在汽车后座上,默默听着。
谢邀,社恐突然犯了。不是很想说话,只想原地变成一根草。
“既然你能被导师选中,肯定有几分天赋在里头的。”
有天赋的是云轻海,又不是我。
哪怕在脑子里自言自语的时候,我也会把云轻海与真正的我分得很清。我可以是云轻海,但云轻海绝对不可能是我。
感觉自己好像精神分裂哦。
“这条路上,有天赋不是一切。”张明哲叹息般得说道。
就算不过心理学,我也能听出他话语中的怀念惋惜。
我本想询问张明哲有关他后辈的事,但他的死亡可以成为被人随意评判和讲述的故事吗?
好吧,主要是社恐发作让我难以开口。
张明哲率先提起了他:“李思源有天赋,可惜他运气太差了。”如果成长起来,他肯定会成为出色的调查员。
让一个菜鸟去对上八十级大boss只有被干碎这一条路。
他的语气又恢复冷淡了。
张明哲仿佛有两个模式,感性的和理性的,两者来回无缝切换,所以他时而感情充沛,时而又冷酷无情。
其实有精神分裂的是你吧!
两种矛盾的思维方式被糅合进一具身体中,造成的割裂感绝对不好受。倘若是有意培养的,那倒还好,但如果不是,我会给出同情。
反正同情又不要钱。
这么一想,我也有两种思维方式——社恐的和不那么社恐的。不那么社恐的一面大多数都是我装的,因为我很难坦诚的真正放松,只敢躲在社交假面下待人。
所以我没有可以称得上是“朋友”的人。
“总觉得你在想些乱七八糟的事。”
“你的错觉。”我回答道。
开了话头后,我稍微有勇气继续说下去了:“你的后辈是因为什么被杀害了?是调查到什么吗?”
——勇气三下两下就消磨殆尽了。
[ra话术。]
进行技能[话术:45]检定:
1d1=74失败
我牙疼般的吸了口气。不过经过我的试验,如果对方本来就有告诉我的准备,那么失败了也无妨——只要不是大失败就行。
“不知道。”张明哲坦诚地回答。
我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他说了什么。
还没来得及ra心理学,张明哲解释道:“他的死亡原因应该是追查事件时被发现了,然后灭口。”他的头朝我方向微微一侧,似乎在提醒我。
你在暗示我啥?
好烦,这个人会不会说话!老是阴阳怪气我怎么回事!
“但是我并不知道他究竟调查到什么信息。他的家似乎被人潜入过了,我不太清楚他是否曾留下有用的信息,或者屋子里是否还残余着线索。”
“我去过一次后就不再靠近。调取的监控录像显示他在某天离开小区后就再也没回来,所以一开始在明面上他只是失踪而非死亡。”
“我知道他死了,利用几个神秘学仪式就能确认,甚至可以精确到具体的时间段。”
“他在电脑上设置了定时邮件,因此我才发现他出事了。李思源或许早就料到了自己可能会出事。”张明哲冷静地说,以一个旁观者的角度缓缓叙述着。他应该说了不止一次这个故事,我想。
我透过后视镜看着张明哲。
“为什么他预料到了却没向你求助呢?”我问。
“你有时一针见血得可怕。”
我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四不像的笑。
“因为其他人来不及赶来,我想。所以他选择一个人上,鲁莽至极,简直就是一个热血上头的笨蛋。”
这个故事告诉我们团结合作的重要性。
“或者发现危险时已经没有退路可言。”
“其实他啊,算是咎由自取。”语气中似有几分恨铁不成钢。
我沉默着。什么都没有做到,白送一条命,所以张明哲说他咎由自取也有几分道理。
接下来张明哲没有再说话,而我继续装哑巴。车内凝固的气氛让我很窒息。
于是我在脑子里和系统玩起了成语接龙,虽然我每次都输。
我连结着资料库,你输是很正常的。
[没关系,我不介意,打发时间的游戏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