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柳青与虫（五星级）（2 / 2）
柳青见苏澈不为所动，只定定地盯着自己，便微微一笑，翻手拿出一壶酒，自斟一杯，拿起小杯子，看着那澄澈的烈酒，似有些忧愁，轻起朱唇道：
“我原是魔教势力的边境地区，在那一个装满我儿时最快乐时光的村子，我在里面呆了12年，但……在我十二岁满月时，大量阴鬼入村，吸食尽一半人精气，在我早晨醒时，便才明白此事一切因我而起，我天生混沌魔体，吸引邪物，修炼魔道功法事倍功半，但自元婴前都无法掌控这个体质，在爆发时难免危及他人，身怀魔体自然身怀大气运，杀死魔体的人必将罪孽缠身，活着阴鬼缠身，死后不得其所，大多最终死相凄惨，我也因此活了下来……村长本猎户，偶然救下奄奄一息的魔教弟子，从中了恰好解了诸多事情，便让我家中父母自行解决，本意森林中杀死我，以免招来更多阴鬼，将此因果交于我的父母承担，可母亲念自家骨肉，怎能下的去手，便让我自行离开，那是我最后一次见到她们……”
语罢，柳青两行清泪流出，苏澈也似有不忍，但却没有任何行动，只单单看着柳青。
柳青又自饮一杯。
“此后……”
……
密林深处，幸得此地林子稀疏，便得可借月光看得清道路，但此地无路，只有那满地泥泞，已走了三天三夜的柳青似筋疲力尽，肚中因长久饥饿早已瘪了下去。
柳青似早已没有了知觉，三日中鬼哭狼嚎根本使得12岁小娃娃不敢睡觉，恐被野兽叼去，不过此事也说不上是好抑或是坏，此时的柳青只觉比死还难受，前几天更是如此。
柳青似无法集中精力注意眼前道路，似被泥土绊到，一个跟头栽下，只幸得泥土松软，没把柳青抬走，但此时的她也已无力起身，不经意间看见泥土上叫不上名字的长条虫子。
柳青顾不得什么一把抓去，一口将其吃到口中，只顾得咀嚼，没有管手上刚被虫子咬了的伤口，“嘎吱嘎吱”的声音在幽静的森林回荡，柳青似因体质特殊，进食过后的虫子渐渐在体内分解，化为养料。
虫子半截身子似不小心从口中落下，柳青便刚想去捡起来吃在嘴里，但泥土似有生物更快一步从中钻出，和刚才吃的虫子极为相似，显然是这个虫子的同类，虫子没有在乎是否为同类，也像是柳青般只顾得吃食，似过去两三秒，周围虫子便都聚过来分食。
柳青看见十分差异，随后便是狂喜，如果以往下去自己便可不断地吃这种小虫子。
柳青抓起一把，像之前那样般疯狂咀嚼，在咀嚼过后特意留了一只去掉头部，便放在地上待其他虫子接着接近。
但爬在地上的无头虫子似有顽强的生命力般依旧迅速地爬行，似和有脑袋前一般无二，只不过少了方向的指引。
柳青不信邪，再次将虫子拿起，我在手中，两手击掌，在柳青以为虫子已经死了一般时，将手拿开，又见得虫子在手中短了三足，腹部严重受挫，头部不断冒出不明液体，似受到惊吓，想要逃开，比之刚才也慢不了几分。
柳青震惊，不知为何心中似不忍将其怕死，或许是和自己一般的命运般吧，注定被遗弃，在死亡边缘不断徘徊，但依旧坚挺着活了下来。
柳青再“啪”的一章落下，6足齐齐掉下，虫子翻转着身，肢解不断地前后摆动，似还想逃跑一般。
“啪…………啪…………啪……啪啪啪啪……”
柳青泪珠遮蔽了双眼，似在虫子上看见了自己的身影，它似乎全身系统无一不崩坏，但看着那还起伏的身子，仍在细微摆动的一只小前足。
泪珠充斥双眼，似怎么也擦不赶紧，只得将虫子一口咬住，吞服下去，似三天委屈爆发般，哽咽着哭，但又似惊到丛林猛兽般不敢发出更大的声音，但她不知，在此处精密的森林中，哽咽声，格外显眼。
柳青似哭了很久，见又聚齐的虫子，一把一个，细细品味着虫子在自己口腔中挣扎时的生命里，最少2次，至多1次咀嚼，甚至将其彻底从内彻底破坏虫子才死去，否则，它但凡有一口气，便只想着，前方有路，自己便能逃，尽管在这种封闭口腔，那也不断地攻击，努力逃出去，逃出去才能活，活下去，才是一切……马陆，蜘蛛，蟑螂，螳螂，蜈蚣，蚰蜒，蚂蚁，蚁后……
数十天以来，柳青见识了许多虫子，每日进食便吃掉几百个，但从来不将起直接咬死，让他们在自己口中咬出数百道伤口，随后在将其咬死咽入腹中，这是在赎罪，亦是在救赎，至少在当时柳青眼中，这便是如此，柳青因体质原因。
能源跟得上，其他似乎便不用担心，柳青见识了各种各样的虫子，比想象的多的多，每见到一只既有欣喜，又有落寞，放在口中细细品味它们的味道，无论他们是丑，恶心，有毒疑惑是……柳青都会接受。
它们从来不会相信别的生物，甚至自己的同类，若同类处于无法反抗之时，大多数都会将自己同类吃掉，它们存在的理由似只有生存和传递，无论遇到何等的困难艰险，无法逾越的鸿沟，无可逃脱的牢笼，无法直视的恐怖，它们均拼命为自己寻找那渺茫的时机。
……
那就好似当时的我一样，后来待我14岁时被师傅外出时偶然发现，将我收为徒弟，当时我甚至连怎么使用语言都忘了……”
见柳青似明显想要活跃气氛的说道。
但苏澈此时内心沉淀，仿佛有块巨石在上面压着，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被这轻飘飘跳脱话语这所带动。
“这便是我以前的故事，虫子亦或者我，真的那么可怕吗？”
柳青笑眯眯地看着苏澈，将手中虫伸向苏澈，手中虫子似感应到柳青此时情感自发跳到苏澈手中。
苏澈没有说话，只看着巴掌大的成虫似又不那么畏惧，轻轻抚着虫子坚硬的贝壳。
原来是这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