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八字箴言（1 / 2）

一夜过后，天边亮起一道白光，浓雾更浓了。

莫尘饮了一口寒潭的水，心里明净了许多，也清醒了许多。他放下对唐颜的成见，将唐颜从洞口叫到山洞里。莫尘盘腿坐下，双手搭在双膝上。

莫尘对唐颜说道：“坐下，像我这样，现在教你养气之法。”

“气乃无形之物，长于无形，却存于万物。人皆有气，便是元气，也可叫作神元之气。修行之道，说到底就是养气固元，元若灭，气则散，人即死。所以元是根，气是本，根本不在，肉身必死。”

“学养气之前，你要记住八字箴言：坐忘，宅心，导引，守成，四者缺一不可。所谓坐忘，就是要让身体放松，保持正直，不可压迫穴道，堵塞血脉，去除杂念，达到物我两忘。然后心之所向，素履以往，纳自然之气，取其精华，便是宅心。气存于体内，引之以全身，贯奇经，通八脉，是为导引。气贯全身，守之不乱，即为守成。这些，你听懂了吗？”

听懂这些，对唐颜来说倒是不难，所以他自信地点着头道：“听懂了。”

莫尘继续道：“我现在要教你养气固元的法门，天下养气固元的功法很多，我教你的是我们太常山的功法，有上卷和下卷，上卷养气，下卷固元，现在教你上卷，晚上教你下卷，你仔细听，认真做，若有不明白，我再从旁教你。”

又是莫尘说一句，唐颜记一句。昨夜的事之后，莫尘对唐颜能记忆成诵，并不感到意外。他并不指望唐颜能很快的理解，甚至领悟参透。

毕竟养气固元乃是内修，绝非一朝一夕就能大成，每日增进一点亦是求之不得了。

他们坐着一动也不动，莫尘偶尔睁开眼看看唐颜修炼，唐颜闭着双眼，全身上下如同铁柱一般。坐的时间越久，莫尘对唐颜观察的次数就越多，可他发现，唐颜从未动过一下。

怪了，莫非唐颜睡着了？

莫尘是这样想的，因为他不相信第一次养气，有人能坐到两个时辰。如今两个时辰已到，唐颜仍未睁眼，也未动弹。

莫尘试探道：“好了，适可而止，多而无益。”

唐颜没有回应，莫尘愤然道：“哼，竖子不可教也。”

莫尘唉声叹气地下了石床，他似乎再也不想多看唐颜一眼。他在想：该养自己的元气，修炼自己的武。他谨遵师命，做他该做的事，成与否并不由他。

“师兄，这么快就结束了？为何不多练一会。养气真是不错，我现在感觉整个人都神清气爽了。”又过了大半个时辰，唐颜方才从洞中出来。

唐颜说着，还不忘伸个懒腰。他是觉得坐的久了腰间酸胀，可是莫尘觉得他是睡意未决。以致唐颜的话，莫尘未曾细品。

唐颜又对莫尘喊道：“师兄，潭里的鱼，能吃两条吗？”

莫尘忙道：“寒潭里的鱼，极为珍贵，岂是你想吃就能吃的？”

唐颜道：“这些鱼有何珍贵，难道吃了这些鱼，能够长生不老？”

莫尘道：“你想吃鱼，下面湖里多的是，想吃就去抓，把我的两条也还了。”

唐颜果真去了，拿着太渊剑砍倒沿途石缝里的杂树，劈开拦路的石块，硬生生的重整了一条小道。他以为山间的峰谷里住着许多人，可他一路上竟未看到一砖一瓦，一房一舍。谷中除了一个湖泊，也未发现有人生活的痕迹。

从峰谷遥望峰顶，又是一番风景，山洞前的那棵大树隐约可见，山洞却完全掩盖在乱木之中。一眼望去，尽是郁郁葱葱的景象。

湖中固然有鱼，可是湖岸忽高忽低，唐颜根本不懂水性，于是故技重施，湖岸遍地竹林，砍了一根细长的竹子作成鱼叉。

沿着湖岸寻着鱼多的地方，最后让他看到了湖中的竹筏。唐颜以为，竹筏定是莫尘捆扎的，不问自取，跳上竹筏向湖心划去。

但凡见到鱼儿，便会停下尝试一番。这里的鱼儿好像成了精，懂得唐颜的心思，他越急，鱼儿溜得越快，一番尝试下来，竟无所获。

唐颜身为镇南王世子，生来便有享之不尽的荣华富贵，他见过的鱼都是摆在桌子上的佳肴，何曾想过此生因为捉鱼而焦头烂额。

大半个时辰，唐颜方才叉中一条，那条鱼比巴掌还小。显然这条鱼因为小而懵懂，不知人间险恶，才落入唐颜手中，若是它的爹娘知道有此遭遇，想必会对它说：“孩子，远离人间，那里是个是非之地，别任性，快跑。”如今悔之晚矣。

唐颜把削尖的竹子从鱼腔插入鱼腹，没有一丝怜惜，因为它是鱼，便有鱼的宿命，生来要做盘中餐，弱者万勿矫情。

这条小鱼自然不够唐颜享用，只是唐颜想到莫尘，莫尘对唐颜吃了他的两条鱼耿耿于怀，吃了莫尘的两条活鱼，就要还他两条活鱼，这才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