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窥见（2 / 2）

她温柔地笑着看雪，呵出的气一下就成了冰，黑发上也很快就落了层薄薄的雪花。

季凉柯并没有等多久，就看见了缓缓驶过来的一辆黑色小轿车。

车在她面前停住，一位衣着妥帖的男人从驾驶座上下来。那就是聂南的爸爸。

聂南爸爸就像那种典型的成功人士，头发打理得一丝不苟，长得很端正，五官里依稀可以看出聂南的影子。

“您好。”季凉柯礼貌地打招呼。

“是季医生么？您好您好。”聂爸爸知道自己女儿的好转离不开季凉柯的开导与治疗，于是对她感激又敬重，笑得脸上褶子都出来了。

“很不好意思，我去您家真的不会冒昧打扰您吗？”季凉柯也温和地笑。

“季医生你这说的哪里的话，你既然帮聂南变好了，那你就是我们家的恩人，我们可是真心邀请你的，你可不能再推辞。”

“没有没有，这是我应该做的。”季凉柯浅笑着说道。

两人客气又礼貌地寒暄了几句。

“这外边冷，季医生快上车。”

“好。”

随后，聂爸爸回了驾驶座，季凉柯也上了车。

聂南见到她，开心地跟她挥手打招呼，小姑娘笑得甜甜的，前阵子眉目间的忧伤和郁闷都消散得差不多了。

她关上车门，忍不住搓了搓手，外边还是怪冷的。

车呼啸而过，温暖的空调顿时将她包裹。

窗户玻璃一片雾蒙蒙，什么也看不清。

——是以，季凉柯也并没有看到不远处的路灯下，有一个人影。

＊

姜渊自看到季凉柯上了那个男人人车之后，就一直站在雪地里。

四周空旷而寂寥。

除夕之夜，即使是在往日繁华热闹的区域，这天也变得非常冷清。

过年时的街道太过凄凉。

路边的店铺全都关了门，灯亮的亮黑的黑，反正是进不去的，街上也没有什么人，就算有，也是行色匆匆赶着回家的人。

这个点可是吃团圆饭的点，基本上没有人会选择不回家而在大街上晃荡。

路边路灯上明明都挂着喜庆的红灯笼，明明红色和暖黄的光交织，应该是温暖的色彩。

可他只觉得冷。

那种冷好像要渗到骨头里，然后在里面剜一剜。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的日子里出门，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到这来。

这里就在市中心附近。

上次进警察局那天，他就不由自主地来到这里，今天，他也下意识来到了这里。

他没有想过这看到季凉柯。

原来……她竟然住这吗？

从她下来，站在路灯下，他就一直静静地看着她。

他并没有想着让她发现，也没有想着要去跟她说话。

他只是挑了个安静的、比其他地方暗点的地方，躲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