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话 碎片(1 / 2)
“好漂亮的百合花呀!”
索菲娅索莎稚嫩的童声将时间拉回了现在,她眼中的百合花耀眼夺目,宛如五年前她在北方看见的那昼日。
“女儿?你怎么……”
“叔叔今天很早就出门啦,我只能一个人躺在阁楼的床上发呆,刚刚听见外面有点动静,就下来看看啦。”
“这样啊……父亲在和这两位姐姐们谈一些重要的事,你先回房间吧。”
“可是……可是我有两天没见到父亲了……”
“放心吧,我很快就会上去陪你,不会再走了。”
“嗯。”
索菲娅索莎像轻捷的小鸟一样忽地飞上了阁楼。菲利丝坦莎将方才萨兰慕斯的每一丝每一毫的神情变化都精准地捕捉到:从惊讶到关切,再从关切到温和,而温和之后便是……深深埋藏着的愁苦。
“她就是索菲娅索莎,我的女儿。”萨兰慕斯转过头来对菲利丝坦莎和法娜丽卡说,“她是在两天前我托人秘密送到这来的。在我被放逐的几年里,她是唯一一直跟在我身边的孩子。最初,皇帝的爪牙们只专注于取我性命,没有关注我的女儿。而就在这一个月,那群该死的杂种竟将矛头指向了她!为了保护她,我想尽了一切可能的办法,用尽了一切可能的手段,终于,我联系上了我的一位老友,也就是这酒馆的主人,他愿意为我们提供庇护。为了使女儿能安全地来到这,我故意在南方的多个村庄留下了些蛛丝马迹,好让那些走狗闻着味寻过来。只有他们把注意力和资源都倾注到处理我上,我女儿才有可能‘偷渡’过来。”
“但这样的话您会……”
“我会被蜂拥而至的刺客疯狂追杀。我早已没有了当年的实力,又经历了这么长时间的颠沛流离,我根本无力击退那些疯狗……我只能一直逃跑,一直逃跑……”
萨兰慕斯身上特伊尔草的气味不知怎的更浓了。
“难怪您的剑上没有一点血迹……”
“啊,说到这柄剑……我又想到了我女儿诞生的那天……”
“您女儿是诞生在北方的吧,她……在那生活了多久呢?”
“三年左右。在那之后她就跟我来到了帝国,在我被放逐后一直随我流浪。”
“那她怎会认得百合花呢?百合花是布耶尔洲的特产,在帝国只有少数贵族会买来栽培。三岁及以下的小孩应该不可能看得懂晦涩的植物学著作,而她三岁之后又一直在流浪……怎么会认得百合花呢……”
“百合花么……关于这个……”
萨兰慕斯的视线悄然移向地面,在沉默片刻后,他又转而看着菲利丝坦莎的眼睛说:
“我能信任你么?”
“其实,您应该心里无比清楚。能知晓那场阴谋真相的,要么是您最大的敌人,要么是您最亲密的盟友。而您最大的敌人不可能有胆量站在您面前,直面您的剑锋。”
“哈哈哈哈……也是。我在疑虑些什么呢?或许是这些年的经历为我的信任心打上了可悲的烙印吧。来吧,我们进去谈谈吧。”
萨兰慕斯起身像酒馆大门走去。酒馆的门没有上锁,很轻易地就被他推开了,他随意寻了一张桌子,又移来三把椅子,招待菲利丝坦莎她们坐下。
“这酒馆的安保几乎为零啊。”菲利丝坦莎诧异道。
“这家酒馆一直是这样的。我的朋友在这一带享有不小的威望,本地的盗贼和歹徒根本不敢来惹事。”
“但你的女儿……”
“他知道我要把女儿送过来之后也想过要加强安保,不过我让他不要那么做。我不想给女儿造成太多压力。”
“即使这里是自由地区,帝国的间谍和刺客还是有可能渗透过来。”
“这就是为什么我也来了。实际上,如果我只用保证自己的安全,我在被放逐的第一天就能逃到国外,但我身边还有女儿,这就完全不一样了,我必须保护好她。在帝国本土对抗几十上百个精英刺客我确实做不到,但做掉几个渗透过来的独狼肯定是没问题的。何况帝国在这的影响力本就微乎其微,一年能伸头过来一个人都算是走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