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算账(1 / 2)
月胧看着门外站着人便前去询问,知晓是前头传了膳,就转身去叫合欢。
合欢咬着唇,看着繁杂的账本,脑袋发昏,后悔没有跟着母亲好好学以至于现下犯了难。
月胧到书案前禀报前头的人传晚膳来了,合欢看了一眼香篆钟,不知不觉时间竟过的这般快,感受到腹中传来的饿意,便放下手中的笔和月胧一齐去了饭厅。
合欢到饭厅里,看见膳食早已布好,李煦也坐在上首候着自己,合欢微微俯身行礼,便坐在李煦右手偏下的位置。
合欢今日倒是真的饿了,张公公给李煦布着菜,也不再管他。李煦看着合欢的模样,想着中午合欢在宫里也未曾多吃些什么,又忙了这一下午,便在自己的碟中加了些许合欢够不到的菜,然后推放到合欢的手侧,合欢看见李煦的举动,笑着回了句谢谢王爷,便埋头吃饭,就这桌上的菜,合欢比平日还多吃了小半碗饭。
吃完饭后,李煦随着合欢回了撷芳斋,合欢顾念着月胧陪了自己一下午,还未吃晚饭,到了院子,就打发月胧去吃饭。
进了内室,合欢舀了些清水在盆盥里,侍候着李煦净手,又斟了一盏热茶给他,然后就去了外间,回到桌案前头继续晚膳前还未完成的事儿。
合欢先是啃了啃账本,开头是有些难懂,但看到后头合欢便上了手,统算出李煦自入府到现今的开支,又翻看着户部发放宗室俸禄的单子。
月胧用完晚饭回来,就瞧见合欢在书案前看着账本,前去问了问有什么自己能够做的,而合欢也只是让她沏了一壶茶,便让她前去准备准备后日的回门礼。
合欢看着单子上头精细地记着米多少石,钞多少贯,锦、纻丝、绢、棉与夏布多少匹,盐多少引,越往后看合欢就觉得眼皮沉重,思绪飘乎,又和账本上记着的开支核对,只觉得自己的脑袋是这般不够用。
合欢向上伸手抻着身子,企图让自己清醒清醒,又往后看了几项,只觉得眼前的字迹跳动,都不在自己原本的位置上,合欢晃晃脑袋,撑着眼皮又看了几项,终是顶不住,脸还垫在新写的统算单子上沉沉睡去。
李煦在内室看了一卷书,又去了净室洗漱,换了寝衣出来,看见合欢还没有进来,就去了外间寻她。
李煦到书案前,就发现合欢握着笔,脸颊垫在宣纸上睡着了,笔杆上端靠着另一边的脸,笔头被摁在手中,晕了一大坨墨汁在纸的边角处,也染得合欢的手腕黑乎乎的。
扶起合欢趴在桌案上的身子,左手伸到合欢的腿弯处,便将合欢从桌案处抱了出来,侧首看到粘在合欢脸颊上的宣纸,李煦心中发笑,勾着右手,将宣纸从合欢的脸上揭了下来。
李煦走向内室,低眉看着怀中的合欢,越发觉得合欢有趣,瞧着她嘴里还咕哝着米粮三万石,盐二百引…嘴角便展开了一抹笑。
将合欢放在床塌上,李煦又去了净房舀了些清水来,沾湿棉巾,一点一点擦干净合欢脸上和手心的墨迹。又脱了合欢身上的长袄和裙衫,只留了一件白色的里衣,便一起与合欢睡下。
李煦盯着帷幔顶部,回想着今日下午回禀上来的话,一步一步捋着现下心中的盘算,以确保计谋万无一失,但现唯一难以掌握的便是宁州的天了。搓磨着小指上的玉戒,但现在唯一能做的便只有一个“等”字。
合欢睁眼发觉自己在卧房里,可她记得昨晚自己是在书案上算账来着。揉开眼睛醒了神,想翻身起来,又发现李煦的手臂还搭在腰间,轻手轻脚从他怀里退出后,就从床脚那边爬下了床。
从净房出来后,合欢看着李煦还未醒,就替他掩了掩被角,自己便去了外间,将月胧唤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