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五八章 “罗奥那”(1 / 2)
晨光还是熹微的。东天漫涣的云辇,就像战斗中已经溃散的战车。
但是新光因为黑色散乱的映衬,反而变得更显光明。
猎司里迪参加早祷课的人们,一路走向猎堡的方向。依然没有灵醒过来的拓罗尔大叔,猛兽一样张大嘴巴,带着依然喉咙发鼾着的睡意,跌跌撞撞地走在惯性感觉的道路上。
当他一头撞在树干上的时候,才突然带着狡狐一样的目光,吃惊地站立。
“猎司里迪的神,这是祈祷的钟声,对吧。”拓罗儿大叔这样说话的时候,身旁一同走动的人们嚯嚯哈哈的笑欢了。
“没事儿的……拓罗尔,出点莫名其妙的错,就是为了对。”海荣里戈用宽厚有力的肩膀,撞击一下拓罗尔。
“对,我已经深深喜欢上了他那粗心的河马嘴。你那惊悟的样子,比祭主梭黎的怒墨刹更好看。”碧耶盾这样说话的时候,忽然遮掩一下放肆的嘴巴,“别让我粘著祭祀的物什了……神,乖舛的嬉辞,已经让我脑袋嗡嗡发疼。”
当人们谈到牵连祭祀的话语时,这才缓缓收敛起粗重的手脚。他们当然知道:祭祀和心灵才是最重的武器。一点儿不慎,就会变作万感责打中的俘奴。意识比刀戈还要痛不可受,他们知道的。
这几乎是猎司里迪每个清晨都在发生的琐事。不羁、旷朗而美好。
太阳神宫殿已经传出嗡嗡发响的钟声。蜂鸣一样波漪的余响,仿佛头顶上不断点亮的光明。微弱而生动,带着潋滟的传递,肃穆感因为司仪而变得更加庄重。
凝蝶萝和尔珠跌跌撞撞地跑着,两个小巧伶俐的嘴巴一路说着忏悔的话儿……
“神啊,我是猎司里迪香颂班的高音。一大早我是为练声拔出最鲜色的高音,才迟到脚步的。”凝蝶萝敏感地道。其实是在寻找心灵安慰。
“我不但练唱,还装饰了繁盛的行头。”尔珠赶忙道。
凝蝶萝生气地侧视尔珠一眼,“猎司里迪的经典说了:忏悔的理由不可以比神更多。因为那很容易变成虚幻的托词。”
“行啦行啦,香颂般的歌者,千万别给我施法了。你和我不是一块儿都迟到了么?”尔珠急迫得动作都不灵便了。
当两人牵手跑进太阳神的宫殿,推推搡搡地挤进礼仪台口,加入香颂班。主持司仪的梭黎好不讥诮地道:“我听见晨光中的太阳尊说:猎司里迪两双伶俐的脚步,将燃旺的红烛险些冲灭了。”
凝蝶萝和尔珠缓缓走出香松班,分别向大殿的两颗红烛致意——
“法性光腾的太阳尊哦,
最小的生动,
藏法与喜。
请不吝教化我的手脚,
记住司仪的——
礼。”
凝蝶萝双手合十,带着羞赧的目光,躬身示礼道。
“法无极的——
太阳尊哦。
迟滞的脚步,
踩到法令的沉钟。
愿接受一万个敲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