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〇五章 冒险的冰(1 / 2)
梭黎犹豫片刻,落脚一沉……
拿格攥紧蓝刀的右手猛地震动一下。手勾挣扎突兀而翘,痛苦承忍那只突然变得山一样沉重的脚。
拿格浑躯痛而强烈扭曲,拉长的沉吟从喉咙摩挲不连贯的喘息,毕竟没能挣脱梭黎不断加重的脚辇……
悠地,拿格右手不再翘起,无力落降着随梭黎的脚力——摆荡着受掳的痛摇之颤。那把倔强的蓝刀,终于从手中脱落了……拿格猩红的双目缓缓闭合。
凝蝶萝奋力冲上,推撞梭黎。可是,此时的梭黎目颗冷沉,毫无光变。仿佛悍然插地的铁锹,一动不动。
凝蝶萝抡起拳头,使劲捶打梭黎那无情而坚硬的脊背,“你不是猎司里迪真正的祭主。还不配亲力处置祭祀的护法。”
梭黎回首,冷对凝蝶萝,“他不是护法。是猎司里迪的——一只凶兽!”
“不按古纪司仪圣礼,这样决事的祭主,才是真正毁族的忤逆者。因为他轻松地驾驭了绰号,在实施自行杀戮的威风。”尔珠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站在梭黎面前,将一只手押在佩刀的刀把上。
“尔……珠……”凝蝶萝声音抖动得快要难于说话。她只能可怜地将两只手呈在冻风中,在光芒下,仿佛两瓣枯萎蜷曲的叶片,随着说话漫自摇曳……无望的颤栗,让那芊芊薄手仿佛快要模糊地——从肢体上掉落了……
尔珠侧身,走近凝蝶萝,小心地呵护凝蝶萝的手,将那可怜娇小的手形缓缓敛合,忽然,双眸噗噗地滚落泪珠,道:“凝蝶萝,出自真心的每个字,都是金子做的。我记着你说的话:猎司里迪的神灵有一百个回答。”
凝蝶萝点点头,默泣着伏在尔珠肩上。
“如果有一天,尔珠该死。凝蝶萝哦,你千万别这样用侮意磨烂尔珠的……一颗心,可以吗?”
凝蝶萝猛地抬头,看着尔珠那渴望期待回答的目光。不禁点头而落泪,“嗯……尔珠,我知道了……你……别再说了……好吗……”
说罢,两人紧紧地相拥,恸哭的泪,流淌到各自对方的背上。
空气虽然被阳光弥满。但是风声起落如融冰的河流,酷冷中的线条勾勒,显出动态的屈折痕迹。
猎堡喔,此刻,虽然盛满洋溢的光芒。可是,那样极端的美好,烘不热此时冷极了的四颗心灵。这些充满讽意的反差,
简直就是神明将玩笑开大了的残忍。
外界的灼烧感和内心的冰窟,对比着折磨生命的过程,让感觉和灵魂都足以变成绝念中的黑色。那样的痛苦,发生了就很难忘掉。
忽然,从远处响起一连串急促的马蹄声。只见勒琉赛风暴一样策马驰来。身后,被马匹铁蹄踏飞的沉泥与冰雪风烟,卷成浊黄的浓风,滚滚如流。
“勒琉赛,你这个该挨刀的。就知道骑上马匹,跑东跑西做无用功……粗手脚,大屁股,瞧那笨劲儿……”尔珠看着勒琉赛单人单马。她无奈地生气着,低头看着大地,叹惋一番,狠狠地擦拭泪水。“哎,来个人,却是没用的。”
勒琉赛没有和尔珠计较。
他一见梭黎,惊巴巴瞪大眼睛,悲催道:“神啊!我刚打个转身,猎司里迪贵气的祭主,就变成了施暴的莽夫。看样子,凡事不被我像马儿一样照看着,准会乱了套。”
勒琉赛说罢,重石一样落下马背。不由分说,豁豁奔到梭黎面前,他看着痛苦躬趴着挣扎的拿格,恼火地指着梭黎冷青色的目光,道:“祭祀中,你是猎司里迪的主人,祭祀后我是兄台。掰不断你那把祭祀刀,还掰不了你这块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