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饰如桅杆(1 / 2)
震动的空气不容纳任何调适的状态,所有变局的发生都是即时的。
修武本以为:地精是自己的刀从堡珈珥手里夺来的武器。
却料,步辇奔雷的马匹和燃火的人群,竟然从那劈下的刀锋截面上完全脱落一样,形格不拘,逐风放纵。对修武高擎的刀,丝毫不显禁忌和恐惧。
修武登时惊讶不已。
本来,在修武心思周密盘亘里,太阳法性天光投落大地,应该这样昭著神迹——
黄金色的高盏宫灯之下,青春期壮硕的人马队伍,威风而至。看着他护祭的刀向,接受宿命一样派遣的指令,哗啦哗啦地震动精致的披挂,走向宫殿,接受饰尊洪叠迩厝的旨意。
这样的场面,堡珈珥曾用地精为喜兆,在宫殿竣工的时刻,如此祭祀过。
那天,金色与银白金属以绝妙密制的手工掐牙,嵌花苍穹一样的殿顶。完整七色凝结华丽的琉璃珠,璀璨如星。
还有太阳树、太阳战车、如剑生威的古红锲字……
所有森森巍峨的石柱,旷朗通明的天窗,让通灵如咒倾斜照射大殿的光,仿佛高贵传谕的天歌。
空间有限,感悟辽阔。
那样生动的场面,就是堡珈珥曾经祭祀中经历过的情景。
而那一刻,堡珈珥就是冰卢厝天地独一无二的灵媒。无论语言和姿态最靠近饰尊洪叠迩厝。
此刻,修武手中竖起的刀,迎风发响。所有逆违意愿的地精,仿佛大地上古怪走形的妖魔,没有散发如意吉光。
修武抖擞身躯,悍然站直。冷静中粹亮的目光鄙视那些风滚涌动的地精。
惯于执刀问事的他,虽然不是灵性十足的祭主,但是却是精敏校正祭祀的法性手段。目光下,从不放过时空造化中的任何畸变。
眼前,情欲暴涨的地精,必须是自己护刀作堤坝,绝意加固中有流动定向的河水。
修武魁梧的身躯从寂静中,猛地拉长。敏锐拔力瞬间,宽阔身躯随势推动力凸。超前位移的风朵仿佛身躯衍生放大的巨石,砸向地精汹涌的队伍。
那些放浪肢节,冲向宫殿的地精,被身后的呼啸风声惊动。人、马带着极速叱咤的野性,回眸中熟稔反戈。
高翔钝击的马蹄或抡圆的响拳,逆向,砸风。
顿时,修武聚力摧杀的风凸猛刹……
“嘭”地,风凸震裂了。却见身形摇曳着摆动幅度、加速的修武,以飒冲的刀尖——啸鸣着穿透被地精击碎的风朵,直刺马匹。
可是,野风粹炼的马匹,如电光激闪……榴颗铁蹄抖闪……
修武的刀,遂脱手划掠而飞。惊疼中极力扼腕的他,止步。仿佛前面有一道不可逾越的山。
飞刀长啸,画一道弧光,坚挺地插在远处的冰地上,溅起一抹随风飘散的白光。
修武隐忍手腕疼痛。他忽而感到:自己不再是拥趸神秘法力的冰卢厝护祭,而是,知道灵肉疼觉的米食之躯。
不知怎的,他低落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回视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