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一四九章苦心位移(1 / 2)
第一一四九章苦心位移
在黯黑色的箭袋里,忒婳也肖看见:这些木质的、镶嵌了铁箭头的箭杆里,有一枚沾染了血迹的、纯铁质的长箭上,刻镂着侍奴玉赭龙的名称。显然,那是被武志礼仪所祭祀过的。
其实,顿马法师稗施执弥早就意识到:这个被自法控在祭礼司仪下的侍奴忒婳也肖,深邃潜在的灵性威仪和法力控,早就被法师稗施执弥看在眼里。
而盾马法寨的侍者玉赭龙,在盾马法师看来,才是一个真正的侍从。是那种只可以擦净祭器、打理庞杂司仪体力活务的侍奴。只是因为忒婳也肖的相随,法师稗施执弥才没有重罚——祭礼司仪中屡屡被呵责的侍奴玉赭龙。
曾经,在祭礼司仪有祈禳、化厄、消煞、忏悔……的凶祭司仪中,侍奴玉赭龙就是这类盾马祭礼司仪中的陪礼司仪者。而那时,都是忒婳也肖陪伴侍者玉赭龙要经历过一个完整的祭。生怕侍者玉赭龙不够精密的手脚中出现纰漏,招致法师稗施执弥皮鞭或戒尺的重责和惩罚。
玉赭龙屡屡在刻镂戒教辞令的石壁上,撞破头颅的时候,法师稗施执弥才会说:“盾马法寨的侍奴玉赭龙,你的苦志令,就是苦行火。已经将盾马的厄兆带到了烈兽也找不到的地方了。”
那样在凶祭中的司仪,虽然,在侍奴玉赭龙心里不感到什么。但是,在忒婳也肖的心里总是痛之又痛,暗自凝噎。偶尔,她好想动手责打侍奴玉赭龙,责怪他,“你这根木头。”可是,最终没有这样干。那是讨嫌侍者玉赭龙太听从法师稗施执弥命令的缘故。
直到有一次,侍奴玉赭龙没有化散海航祭的噩兆,被海浪吞噬。卷进波澜汹涌的大海。可是,当第二天,风平浪静的时刻,族人们聚集在盾马法寨的祭祀场,随水流痛苦放逐点亮烛光的、树叶叠成船鸢时,却发现:衣衫褴褛的侍奴玉赭龙从亮湖湾的锋利石罅,趴到灿烂的阳光里……那时候,侍者忒婳也肖却一个人躲在法寨的石壁后,哭得伤心极了。
是啊,自从侍奴玉赭龙被海浪吞到茫茫海水中的那一刻,她已经为可悯的玉赭龙孤独饮泣了一个漫漫的长夜。
“可怜的侍奴玉赭龙啊,我再也不责骂你是木偶了。我再也不说你是笨重的石头人。也不再嬉笑说——你是恶魔的伙计。也不在因为生气,用冷拳砸疼你的后背,并逃之夭夭。也不愿有盾马讲你唤做‘幸运的消煞礼’……”
不知怎的,这些以往的琐碎事儿,又丰盈的泡沫一样,浮现在——驱之不离的意象中来了。真是让忒婳也肖感到好不心疼。
其实,就在刚才,忒婳也肖回首时,还在不经意惦念过,“嗯,那个侍奴玉赭龙最好在盾马法寨上,触摸并念诵吉祥如意的石典诰辞或吟哦……”
可是,这个时刻,忒婳也肖却看到这枚刻镂了侍奴玉赭龙名称的带血铁箭。顿时,忒婳也肖的心里真是恨透了法师稗施执弥。这些与盾马祭礼司仪相关的辞令锲刻,就只有法师稗施执弥了。
“这些在武志祭礼司仪中,镶嵌过修辞令的铁箭,总共有三枚,这是其中之一。”铁骑武士八衮托克道,“我清楚:法师难以征服的冰卢厝人,想必我们两个铁骑武士的搭力也会无济于事。原本,我是不愿告诉你这些事情的。但是,令我心神不安的是:一旦盾马人在角力中难能完胜——这些已经被激怒的异族人,这些铁箭……”
“还是别再说下去了……铁骑武士八衮托克。”侍者忒婳也肖阻挠了八衮托克的话,遂将脸颊上停滞的泪滴缓缓拂落了。在心里,她深沉而痛苦地呼唤过侍奴玉赭龙的名字。并用发冷的手叶,纷落的头发,深深埋没了柔美婉丽的脸庞。
忒婳也肖将箭袋交给铁骑武士八衮托克,道:“诚挚的铁骑令,我看见了——你真正要说给一个盾马侍奴的‘话’了。”
忒婳也肖说罢,飒然挽动左手的马缰,策马来到法师稗施执弥的面前。她冷酷的目光看罢一眼盾马法师稗施执弥,遂婉尔转首,目光看着空间悬浮的铁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