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八六章 水月珍珠光(1 / 2)
“为什么?我想要在秀塔兹的大地上找到七尊古老的立法者,却伤害了一个无辜的夜莺?嗯?钟音者。”
“因为,那只鸟生命的内宇宙隐匿了一万年、也不愿对任何一个人说尽悲恸的事。那是情味深笃的善水哦。他经历的、罹心的事即便一次,但是,纯净心灵的疼,却在最小的角落,日日夜夜经历挫心痛骨的、记忆繁复的苦难。”
灵魂者欢柔沙陀感到自己汩汩地流出眼泪,实际上,没有滴落大地一颗。
“原来,只有灵魂者的痛,悲而无声,痛极无泪。原来,《大地法典宝鬘真经》里说:悲无声,痛无泪,是情味罹苦的至恸。可以承载最重的法。对吗?”
“是的。这就是那只夜莺,一只美丽鸟儿的哀伤,可以毗连古老七法的原因。痛中歌唱出性灵焠炼到极致的天籁,足以领衔万化脆嫩芳醇的无限音频。唯有天籁的出现,才可用精真、纯粹的修辞——招来古老的七尊立法者……否则,你即便手攥七光,也不能点亮七盏金烛。”
“嗯,尊者。我知道了……”灵魂者欢柔沙陀默默道。
欢柔沙陀感到自己风尘仆仆地走着……有限的莲花石座台,他感到自己仿佛走了一个春秋又一个春秋。
“他就是那个秀塔兹的欢柔沙陀。”
“是的,他点燃了我们莲花神龛的七盏光。
在秀塔兹古老的大地上,先有音粹挟带的灵魂,然后才有光的形状。”
“可不是嘛,那就是秀塔兹古纪中祭礼司仪的‘翼辞’。”
“那个匆匆从我们灯盏前走过的人,让我感受到:他是最重的灵魂。”
“是啊,他除了《月筹》可以计算的那么多的罹难。而且,还承载了一只夜莺全部的悲歌。”
“他不小心打碎了一个一万年灵魂的祈救,比失诺还可怕的重砣正在压低他绝望的一颗心灵。我不禁为他难过了呢。”
“做错的事,不是出于本意。那种心的劫难,比执意经历有祈愿目的可以兑换的那种痛苦,更加磨透精魂。这是动著七法牵动的无相劫。和法等长,七法化不散一颗阴郁的灵魂哦……”那个最后说话的立法者,话音未落,已经滚落了——挟带婉叹音声伴随的眼泪。
秀塔兹的旷野上,遥远的阿克索侬河依然在潺潺发响。欢跳的蓝波,在明亮的太阳光照耀下,欢嬗抛落着一颗颗光圆的蓝色珍珠。
唯有那匹嘶鸣悲绝的“欢柔”马,一会儿在岸上激烈奔竞,一会儿僵硬地停驻脚步,愤怒地用弯弹的蹄槌磕击溅飞的沙砾。
太阳光照耀那溜滑得闪光的身躯,紧张蹙力的身躯因为极致悲鸣着贲力,更加显的挺拔而健美。
月相摩诃目光逾越过欢柔沙陀的身躯,看向遥远阿克索侬河岸举止亢奋畸变的“欢柔”马,她似乎已经看见了:那匹祭祀护佑的马匹,剧烈奔竞的身躯随空幻绝念般的马鸣声快要随力量崩裂,不禁难忍地合上粉红的眸子。
“它,它……快不行……了……但它是……一匹……秀塔兹的行祭者……”月相摩诃强忍者着眼泪,忽然转头,目光看向王尊拿摩尔笃,致礼道:“尊者,秀塔兹的行祭者不亚于被风神笃定的祭器。就像以温柔的慈悲心灵,抚摸有灵犀的祭器时,许下一个祈愿,神灵会赋予祭器灵感和启示。”
“嗯,月相摩诃。当秀塔兹祭台的七法金烛尚未点亮之时,我不敢承纳你的话,执意违背祭礼司仪的格式去,去应喏。但是,现在古老的七枚灯盏已经点燃。正是祈愿的好时候。”王尊拿摩尔笃急忙道。
看得出,王尊拿摩尔笃早就期待着月相摩诃这句话了。其实,王尊拿摩尔笃,立令首陀智光摩诃和众陀,心里清楚:此时的月相摩诃何止拯救的,仅仅就是一匹被秀塔兹祭礼司仪冠名的一匹马。
而且,王尊拿摩尔笃和八部陀都明白:在秀塔兹祭礼司仪,行祭者性灵频临极限的时刻,月相摩诃就是可以单独以武志手感,铿锵施力、削平祭礼生出乖舛时的——主攻。
听罢王尊拿摩尔笃的话,月相摩诃仓促地掉下焦灼的眼泪。向王尊拿摩尔笃回礼致意。
是的,月相摩诃说的“它快要不行了”的,不仅仅指的就是“欢柔”马,而是指意灵魂者欢柔沙陀的轮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