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〇〇章 揉兆(1 / 2)
欢柔沙陀看着长啸中,手感已经飒烈、直硬的智光摩诃。温柔地用左手轻抚“欢柔”光滑悬纱一样,飘焰的长鬃,悠然地露出静哑无声到幻感一样的微笑。
“出自于秀塔兹神圣祭礼司仪标识过的马儿。当你响踏明亮的蹄槌,一声声叩醒我麻木的神志,无尽的爱已经深深蛰伏在看似短暂,却与古旧岁月等长的记忆里了。屡屡面临武志高能,第一句美宜芳醇的话儿,说给美泰的你时,一颗为你伴行的我,瀑注的泪在隐忍不住的时刻,流淌在这沙场贲血染色了的光芒里。欢柔……”
欢柔沙陀知道:这个精致思索,从眼前刀戈重夯风中,以灵感送出去的时刻,那种丝篆一样婉丽的缥缈,仿佛在光朗的一颗心里,已经化作短暂中笃定永久的珍藏。
即时形蹙中,走马,愿共与之骋。走刀,愿共谐振翼之风。欢柔沙陀再也不给——领衔行祭中智光摩诃一丝隐忍力量的机会。
月相摩诃忽然睁开略带震惊的目光,看向动著真正威厉的智光摩诃。
“西南乡精密辨鉴律历晷刻的智光摩诃,当一个人起心动念的时刻,龙虎奔腾,一粒沙也会感到不得安神啊。”月相摩诃突然变转方向,看向智光摩诃,道。
智光摩诃酷笑一番,侧过脸颊,将突然汪汪滚流的眼泪随抽动皮鞭,震落而溅射空气里。那根弯弹势能中放浪的风龙皮鞭,倾斜猛刀一样,抽击了一道雪白的斜面。
嘎然作响的声音,仿佛浩大坚固一体的时空,突然间折裂成两个部分。
斜面切割的煞白风幕中,欢柔沙陀一旦只手催马,那么早就预置出来的另一只手,就是柔心中瞬化金刚,从灵魂感铸造出来的雷厉。
悯交彻怒,切齿搓磨的,是痛达心根上力量粹炼中必须无竭拥趸的一千个、一万个,尖锋带棱一般磕心穿刺过可怜柔然心脏的痛苦感。变形苦难集结满的才是高能不折的力量。
在秀塔兹的《大地法典宝鬘真经》中,有着丰隆磅礴的诗阙。
或优柔华贵,一句诗诵,足够挽结那些玄黄色道路上,猝然困毙崩亡的灵魂。
或玉泰新光,柔润和适。用曼妙优雅的稠密音频,摹状声中色不空的景象。同频响彻滚荡如流,如河,如海的元音摩尼珠。散发紫檀香辇云座的烟篆。
或金朗俊格,方方挺挺,四角高烛,勾陈天光,精微佐动星际汪洋的无垠的宇宙方志。将精致立意的格局譬喻到每一颗星辰也知晓的灵性。
或大块朴泥,豁落置放在柔然芳醇的菲红手掌,将呜咽悲悯中的痛恸,用勾画刀光一样犀利的律令,铿锵地刻出刀楔中流淌洇散眼泪和血流的困苦者。将绞缠的手脚打不开的诅咒一刀勾断。
或婉柔指缠碧盈不凋的祈愿,光柔、美妙、高贵中,交相辉映装帧到完美的色彩,从温柔肢节和水样目光中散发吉祥温绵笑魇而不语的人,立令带笑,心灵伴着太阳光一起位移。
……
但是,在秀塔兹大地上,也有着不可猝读的音声诗阙。只配用可怜矗起的两手,无形却带疼着颤手埋汰。
欢柔沙陀清楚地记得:生命中,走着不避劫难的直线,是到达心愿的最短距离。以前,只是引以为据的真经里的诗阙,这一刻,就是真挚含疼刻镂血肉的苦行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