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七二章撩火(1 / 2)
精实沉凝的目光,短暂如刀。猩红目光粹亮,穿透黯淡、带有血雾的空气。
拿格承受悍烈生杀的黑瞳,感受到洪叠迩厝精密而又无情的一颗心的意念刀。
带着诅咒杀戮,那种深邃目光携来的疼痛,拿格已经清晰地感受到了。
洪叠迩厝看着马辇,仿佛完成冰卢厝大地的一个标识。深嵌、控箍和裁制,那样立令的目光出自一颗狂狷的心灵。惯于冷酷加重的惯性,让他装帧意念的表情,散发着冷冽的暗淡光。
但是,此时拿格不愿沉落的手脚,瞬间被燎燃状态的马匹呼呼点旺了。
在陌生的冰卢厝大地上,拿格更加能感受到:猎司里迪强烈猎堡灿烂的阳光——光的语法。
那些以形状启示:心灵对于精美细节格式,表达喜嬗的美好感觉。是他对形格辅音与光跳喜嬗元音的触感。那些美好感,仅仅是语法美泰寓意的触感。
然而,在此刻生死立令的瞬间,语法陷进极端痛恸的冷酷境界中。
那种不竭的元音火又带着熟稔大地的时令,欢嬗跳动着青春一样、燎燃万感生生不息的疯狂。次第焕活的万感,正随着蓬勃的生命状态,茵茵芳草一样摇曳着生长。
极致醇与柔,春令贲圆的动态生机,跃迁夏令喜悦的火神,让这一刻的拿格,忽然将过往中,那些自己忽怠着的美妙光感岁月,用这些眼前的暗淡与冷酷色,加饰成——像兽皮古卷刻锲的古老箴言一样的标记。
哦,这些属于一个自己的、生动语法中的元音火,在感觉上一经点燃,瞬间喜嬗的生命体,完全喷薄跳跃成——即时力量盛放的火焰。
拿格左手玲珑施巧的跳跃,点燃了一匹马燃火的烛台。鲜艳得仿佛猎堡太阳神宫殿高矗的烛光。
火栗子顿时弹动饱满健旺的蹄朵。哒哒哒的欢朗音响,一下子催奋了大地沉寂的灵魂。
拿格有力游弋的犀利手勾,牵动“烈钝”。飒然风响着的飞斧,已经从劲俊绽放的有手中,猛旋。其状如圆莲一样,动态绽放夏令的光彩和轮廓。
因为,心灵渴望司仪精真刻镂时,深邃记忆能感悟力量的形状,拿格烈火一样驱动了手中的斧斫。
曾经,他只是感受一下生命即时欢嬗的瞬间,就知道:生动的元音火从万化传递的力量,已经变成自我生长的希望。
然而此刻,随着自己牵引火栗子,催动手中的“烈钝”,那种从自我生命中真实生长的努力,就从身体上即时绽开。
曾经,所有对于元音火的感受,这一刻,带着时令的生动,变成真实生长在灵肉上的一部分。
洪叠迩厝手执方锤,方正立令的姿态块垒,仿佛精致矗立在大地上的一尊石雕。他因为拥趸方锤,端严传诰的姿态,仿佛是冰卢厝大地传谕的神尊。
这种执意加固身形轮廓感,锐化形状勾勒的力量者,这一刻已经占据了刚才征伐,在一颗心灵笃定的气势。
显然,他远远没有顾虑到:这个即时蛰伏在他大手之下的拿格,凌乱的外形下,一颗心灵燃烧着元音火的精致方寸,那种秘莲一样隐蔽在万感与精魂中的火莲,随着意念生成概念的一瞬间,已经在小小精致的灵肉生长出来。
而在洪叠迩厝眼里,他目光灯火照耀下,看见的只是:跌倒、流血和破碎。
“一个蹙小着,时刻就能死掉的生命,在那种目光下,是值得鄙视的。”修武看着焕然站立,跃上马背的拿格,道,“在冰卢厝的大地法令面前,他应该破碎得更加彻底。”
“那种猎司里迪的野兽,应该变作溃碎在冰卢厝太阳神战车前、血祭的一部分。”洪炼达儿带着诅咒的语气,看着这个又从大地上缓缓生长起来的“草木”,道。
是的,屡屡失意在这个猎司里迪猎者的面前,他期待此时饰尊洪叠迩厝立令的手感更加沉重些。
只有初音度缓缓地拢着马缰,滞动手脚,不愿跟随这些策马走向洪叠迩厝的众人。
他知道:能够破劫的这个猎司里迪的卓刀,能量高腾的烈火,一定拥趸着:不被众人同感理解的、心灵意境的概念。
众人感受的,就是替他想的、“莫须有”的事情。也就是众人自我感觉中的一部分。与此时感官火隆隆燃烧、升腾的拿格比,其实就是完全质别的另一件事。
那样的感验,更加接近一个笑话。
即便此时的洪叠迩厝,也是在做着自我概念中、惯性于固执己见的抉择。
因此,初音度不愿随势跟动。他就像曾经海战失败,从盾马五彩亮湖、被盾马人掳走的那只船鼓逃遁那样,神秘蝉蜕在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