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鹿与马(1 / 2)
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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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灵渡,沫潜摸着下巴,手指马车张展的地图上描摹线路,某一时刻蓦然一惊,不禁大喜过望,终于好像走对了。
沫潜顿时感觉有了儿时吃席般的快乐,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含泪吃下这几天剩下的西北风。
这季节天黑得早,需早找个地方体息,沫潜打算在这树下生火。解开绳勒,把马拴在一旁,从车上扔下一捆草,拾一堆柴,借火石相击下得来的火花燃起干草。
兵马动,粮草先行,故粮食与干草须准备充足,除却非必须的,马车上全是,银两由于太重,不利于赶路便没有多带。
树下几乎没有什么雪,沫潜座在篝火旁,时不时往里添柴,柴也是噼里啪啦响,火逾渐旺盛,火星飘升如同萤火漫展,忽闪忽明。
马儿嚼干草,沫潜则架起炉子烧着茶,煮茶是需要耐心的。
他一棒手哈气,一面又将手伸向篝火,希望自己冻得发紫的手回复远来,至少能有感觉。
可夜里天是会更冷的啊。
暖黄色温和光线映照在少年看不出表情的脸上,他微微颔首,提了提脖子上的白围巾,围巾遮住下半张脸,露出单看起有些慈祥的眸子。
暮光暗中泛蓝,阴沉而压抑,浮云终日,天己完全黑下来。
晚间城门闭,明天才开。
沫潜在等,见马儿吃得很香,也是放心。
“阿福,你说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到洛阳。”
马儿摇头,又发出低沉的嘶声,含着的草掉了几根,它又去吃下一片。
沫潜苦笑,背靠老松合上了眼,双手连袖,叹道:“不知吗,谢谢了,还有你和与聊聊天。”
马又一声嘶。
“好,会的。”
马啪嗒跺起蹄来,急嘶一声。沫潜即刻明白不对劲,条件反射般起身,左手撑横于身前,右手握住腰间剑柄,呈欲拔刀状,看起来像武功高强者,样子上也能唬一唬人。
环顾四方,风平浪尽,缘是草吃完了,阿福催起草来,第一次见不为所动,第二次动静大些。
沫潜放下心,回身长舒一口气,抬起不停抖动的手,心里骂了一声自己没用,这就怕得要死。
拿出干草,拨散开。
“阿福,阿福。”
沫潜奇怪,照理来说它应该第一时间来吃,这次怎么会这么矜持。
偏头一看,阿福呆呆盯着一方。
“有人吗?”
确实有人,但话出一瞬间阿福头也没回地跑了,奇快。
沫潜不明所以,仍看着人影。
人影掠过皎洁月光,一个头带高帽身穿黑衣、满身布血之人,手持丧棒正迎面奔来。
见此当即吓得三魂出窍,七魄俱裂,惊慌失措间,沫潜带上车里的包袱转身就跑。
他料定那就是人们口中的黑无常,只是黑白无常勾人夺魄常伴一起,八爷在,七爷呢?
怀着疑虑约莫跑一里多路,沫潜三两下爬上一棵大树,黑无常恰好追来,树上的沫潜屏息敛声看着树下的黑无常,黑无常在树下找寻无果,不久离开。
冗长的安静过后,他呼哧出口气,谁知刚出声,周围阴影中传出窜动,黑无常跑了出来,再次在树下找了两圈,未发现人影,便开始向树上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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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万没想到,这无常这么敬业,守株待兔,不肯走,还爬上来了。
就在沫潜觉得蛋完蛋的时候,事情出现转机。
忽然,一身着白衣头戴高帽之人将黑无常拉下来。
黑无常暴怒,欲拳脚相向,却又想到什么,昂起脸不满道:“你这个人怎么这么不守规矩啊,我费尽心机做那个小贩,你肯定把那个人的货都吞了,不行,你一定要分我一半。”
“噢,是吗?”白无常拿开它死死拽在肩头的手,一甩,森森笑道。
黑无常猛然惊到,问道:“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