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命案（2 / 2）
青年挑挑眉毛，闭口不谈，董琦也沉默不语。
会议室短暂安静，潘铁军略微思索，说道：“慢性毒药，我也考虑过，可在陈彪入院时会进行检查，如果中毒必然会被上报。”
董琦松了口气，只听潘铁军又道：“但是，不排除在医院中和出院后，被人暗中施毒，具体情况还得取证调查，还有没有补充的？”
中年人陈副队摩挲下巴，推测道：“陈彪生前短时间内伤处痊愈，这事太过蹊跷，话说回来，还是我之前说的，也许郝仁行凶失败，同伙为了隐藏身份假造病例，而郝仁受审，成了弃子，同伙替他完成了任务。”
潘队点点头，“这种情况很有可能。”
董琦桌子下的手不由得握紧。
陈副队平时很少说话，以他万事凭证据的性格，从不进行无端猜测，今天这是怎么了，处处将矛头指向郝仁，更像是处心积虑。
她沉声道：“既然这样，我认为还有一种可能，陈彪自杀陷害郝仁。”
陈副队笑了，笑容别有深意，“潘队有个好徒弟啊，呵呵。”
潘队挤出笑容，正色道：“尸检报告出来前，咱们也不能松懈，下面开始分配任务。”
众人郑重点头。
董琦离开会议室，心里有点烦躁，透过单向玻璃，观察郝仁的一举一动。
“难道是我判断失误？”
多起伤人案的凶手一直没有抓到，在接手此案时，董琦激动不已，她也倾向陈彪案能够并案，认为郝仁是无名成员。
就像陈副队说的，多起伤人案受害人和凶手毫无关联，这点和陈彪死亡案有共同特征，不能否认。
可通过对郝仁的观察，董琦否定了自己先前的判断。
如果郝仁真是无名组织成员，即便怎么隐藏，凶相还是会在某一瞬间显露。
比如，昏倒时。
强光让他精神萎靡，极度紧张，往往在这种最脆弱的情况下，为求生存，身体会不自觉的暴露本性。
懦弱的人是恐惧、凶狠的人是残忍、温和的人是哀求、急躁的人是愤怒，而他，却是苦涩。
刀口舔血的人会有苦涩吗？如果有，早就被各种因素消磨殆尽了，剩下的只有愤怒与残忍。
董琦相信直觉，尤其女人的第六感。
没有证据时，治安员要做的就是大胆假设，往往这敏锐的嗅觉指引的，就是真相。
董琦不在纠结，坚持郝仁无辜的判断。
……
沈虎驾驶跑车并没有回别墅，而是疯了般开出市区，郊外沿途没有安置摄像头，苏凯追踪无果。
这条线索断了，只能另寻他法。
二人驾车来到医院门口，童小小勘察现场，并未寻到任何蛛丝马迹，苏凯继续查看监控录像。
从陈彪进入医院到门口身亡，这段录像几乎被他看了几十遍，依旧毫无头绪。
陈彪的死，无外乎三种情况，猝死，界妖或人类行凶。
猝死的情况暂时不能确认，只能等治安署尸检。
如果是界妖伤人，可以是幻化人行的界妖，或附身人类的界妖。
前者不能被监控拍到，仅有荡妖师肉眼可见，妖力会持续释放。
后者拥有人类躯体，可以被监控正常拍到，伤人时往往使用妖力。
但是，这两种情况都会有妖力外泄，而妖力的残留能够停留许久，会被界表勘测，可是界表上红点并未亮起。
所以界妖伤人可以被排除，只有最后一种情况，人类行凶。
录像里，陈彪身旁的行人络绎不绝，但并没有发现能够近距离作案的可疑人员。
事情一筹莫展，阳光青年愁眉苦脸，脑袋顶全是阴霾。
已经近乎深夜，长时间盯着电脑屏幕，酸胀的眼睛干涩难忍，他双手捏着腮帮子，摆出奇怪造型，试图缓解眼部不适。
“小郝郝，等你出来，一定给我买最贵的眼霜。”
“别废话，赶紧找！”
童小小冷哼，明眸紧盯屏幕。
苏凯垂头丧气，忽然指着录像某处，“哎？”
“怎么了，有发现？！”童小小心神一凛。
苏凯倒退录像，继续又放，再三确认后，指着路口的凸面镜。
凸面镜一般放置在视野受阻的交叉路口，便于司机观察车辆动向，视野很广。
镜子里的成像放到视频里，小的可怜，若不仔细观察，很容易被忽略。
童小小眯起眸子。
影像太小，相貌看不清，只能分辨出对方身穿蓝色工装，站得很远，像在等人。
直到陈彪出现，他对陈彪抬手，后者便栽倒在地，而后那人快步离去。
“这是扔了什么吗？视频显示陈彪的死可不是因为飞镖等利器啊！”苏凯精通电脑，对这种事没有概念。
“应该是毒针，这么远的距离，人类办不到。被界妖附身后的身体，力量超乎寻常，远投毒针，可以做到。”
童小小得出结论。
“不用妖力杀人的界妖？倒是头回见，有点意思。”苏凯来了兴致，开始切换监控录像，寻找蓝衣人下落。
“有什么意思？郝仁还被关着呢。”童小小沉声提醒。
……
沈虎将跑车开出郊外，和黄毛打车返回市内。
后者明白这么做的道理，更加确定陈彪的死和沈虎脱不开关系。
举报？
黄毛不敢，沈虎能玩死他。
在半路下车后，哆哆嗦嗦的回了家，发誓这几天把自己关在房间，不再出门。
沈虎回到别墅，正巧，老爹和吴叔在书房闲聊。
“阿智，你这胡子刮得干干净净，留点不好吗。”
吴智摸着消瘦的下巴，将整个身体完全陷入沙发里，特别放松，“大哥说好，那就留点，呵呵。”
见到二人，沈虎哭丧着脸，不知怎么开口，魁梧的大体格杵在一旁。
沈峰扬起锐利的眉角，疑惑道：“乖儿子，受欺负了？”
沈虎摇摇头。
吴智将身体前倾，笑道：“这是唱的哪一出。”
沈虎绷不住了，“咣当”瘫跪在地，失声道：“吴智，你咋杀人呢？！”
敢直呼好哥们大名，谁给这瘪犊子的勇气！
沈峰指着儿子，手不停哆嗦，“特娘的，混蛋玩意瞎说什么，赶紧给我抽他！”
吴智气极反笑，取下金边眼镜，淡定擦拭，不解问道：“我杀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