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日会（3）（2 / 2）
“瞧。”邱诺用手肘顶了一下方奇，“这才是大神发言，跟你这个上头的家伙完全不一样啊。”
为了证明自己，叶清怡示意大家先等一会儿。她去换了几个硬币，然后往刚刚的娃娃机前一站，开始投币操作。大家走过去围观，汤若惜一边给叶清怡加油鼓劲。
不一会儿，几个硬币的功夫换来了战果累累，两个毛茸茸的玩偶入手了。汤若惜兴奋地跳了起来，挽起叶清怡的手臂激动地欢呼。邱诺看见这一幕，有些羡慕地望着叶清怡，又失落地瞧瞧自己的手臂。
“好厉害！好厉害！清怡好棒！”
叶清怡不好意思地笑着，对于汤若惜的赞扬和激动表示不知所措，一直正经严肃的脸蛋难得染上了几抹桃红。
“其实也没什么的。这些玩偶的位置比较好抓，注意些技巧就好了。”叶清怡分别将手里的玩偶递给凌子晗和汤若惜，“一人一个，送你们了。”
“我猜肯定是方奇之前抓了三十次，所以帮你将玩偶刁钻的位置给重新整理好了，所以才这么好抓。不然平常人怎么可能轻易就抓上来两个。”凌子晗接过玩偶，朝方奇晃了晃，一边展示一边好笑着说：“看来这要多谢方奇了。”
叶清怡想了想，微笑着说：“是啊，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些玩偶的位置这么好抓。工作人员都会故意把玩偶往玻璃面上堆，这样几乎是抓不到的。现在想来，原来是前人栽树，后人乘凉啊。”
汤若惜止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一旁的邱诺抵着方奇的肩膀，调侃道：“看来我三十个硬币的钱没白花呀。哈哈哈！”
又是一阵发笑的声音，方奇只好装作不知道的样子往别处望去。
“话说回来，你们是来买礼物的吧。”凌子晗问，“为什么要来抓娃娃？”
“方奇说在这里抓个娃娃送给苏巧敏当生日礼物，省钱实惠。”邱诺瞄了一眼方奇，挖苦着说：“可惜他没有丈量自己的技术水平。”
“邝霖也要给巧敏送生日礼物？”汤若惜高兴地说，“那巧敏一定会很开心的。”
邝霖羞涩道：“想送，但不知道送什么好。所以才跟着方奇和邱诺出来了。方奇有告诉我说，巧敏喜欢毛茸茸的玩偶，所以就来这里看看了。”
“对了。”邝霖又说，“这件事请一定要替我向苏巧敏保密。”
“明白。”凌子晗朝邝霖竖起大拇指，“要惊喜嘛。”
“邱诺呢？”汤若惜问，“你也要给巧敏送生日礼物吗？”
“还不知道要不要送。”邱诺说，“我可是被强拽出来的那个，用方奇的话来说，我就是移动钱包，特别好使。”
不约而同地，汤若惜和凌子晗给方奇一个白眼，望着方奇的眼神都变得嫌弃和失望，表情就像在抗拒着坏人接近一般。
“嘿嘿嘿，你俩这是什么表情。”方奇不满道：“别被邱诺给骗了，我们可是一起约着出来的，才不是他说的那样强迫他。他的话顶多就后半句是真。”
“好了，别闹了。”叶清怡提议说：“大家都是来为巧敏挑生日礼物的，既然有缘碰见，那就结伴而行。多一些人来挑礼物，眼光和建议也会多很多。”
邝霖赞同地说：“好啊。你们女生一定比我们男生更了解该送什么礼物给女生好。”
“结伴什么的真是太好了。”邱诺兴奋地朝汤若惜投去暧昧的眼神，说：“如果能两两一组就更好了，有句老话不是这么说吗——男女搭配，干活不累。”
“确实。”叶清怡一手托着手肘，一手握拳抵在下巴，呈思考状，又说：“商场可供选择的商品繁多，而且还不止一家，想要从中挑出中意的作为礼物，有如海底捞针，我们只有一个下午的时间，若是大家一起一家一家地逛过去，那会很浪费时间，效率也低。分成两人一组的话，概率上能逛更多的地方，理论上也就有更多的选择。”
“那就这样决定了，我要和若惜一组！”邱诺欣喜道。
叶清怡迅速给凌子晗一个眼色，接着往邝霖处瞟了一眼。凌子晗会意，抢先在方奇说话前作出选择。
“邝霖，我跟你一组吧。”凌子晗微笑着说：“我可以给你提些建议，顺便透露一些巧敏的信息给你，好方便你挑选合适的礼物送给她。”
“等等！”方奇说，“我也跟邝霖一组。”
凌子晗没有理会方奇，而是保持笑意望着邝霖，问：“可以吗？你不会拒绝一位女生的邀请吧？”
“喂，你这也太狡猾了吧。”方奇抗议道：“这是道德绑架！邝霖你别理他。”
“这……”邝霖犹豫着，有些不好意思。
“可以吗？”凌子晗又问，声音软软的，接着微微侧头，展露自己可爱的一面。
“……好吧。”邝霖受宠若惊地答应下来，“如果你不嫌弃的话。”
“那我们走吧。”凌子晗开心地走在前面，邝霖跟上。
“我们先去哪里呢？”
“你说了算，逛街和挑礼物这方面我不太擅长。”
“喂！邝霖你怎么能丢下我！？”方奇对着邝霖的背影喊。
邝霖回首露出歉意的微笑，说：“抱歉！女士优先！这是绅士该做的！”
“我……！”
“方奇，我也先走啦，祝你跟叶清怡逛得愉快！”
邱诺挥手向方奇告别，拉着汤若惜的手就往相反的方向而去。
“你们……！”方奇来回指了指两人走远的方向，突然灵光一闪，自言自语地朗声道：“哼！你俩丢下我，那我也走了！”
方奇刚抬脚往又一个方向迈步，却被叶清怡叫住。
“方奇，你打算丢下我就离开吗？”
话音十分平淡，方奇却是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哈哈，这么会呢。”方奇一手提着玩偶，一手抱着后脑勺，“我就是心急着想去挑礼物，毕竟我们就一个下午的时间。这不，人一急就容易忘事。其实我以为你会跟上来的，哈哈……”
“哦？”叶清怡看着他手里的玩偶，“你不是要把这个玩偶当礼物送给苏巧敏么？所以说你应该不打算再买礼物了吧。”
“呵呵……”方奇尬笑着，忽然脑筋一转，说：“是啊，我已经买好了，所以是急着帮你挑嘛。”
方奇挥了挥手，示意叶清怡过来。
“我们走吧，快点去买礼物。”
“那走吧。”叶清怡走到方奇身边，与之并肩而行。方奇把玩偶抓在两人中间。最后以玩偶为分界线，两人并排而行。
前前后后逛了几家周边专卖店，叶清怡提议去二楼看看。一路过来，二人默默无言，方奇一直在东张西望，像是在认真寻找着合适的礼物一样。叶清怡倒是没有着急挑礼物，相反，她更像是不急不忙地陪着方奇逛街的女孩子，从容自然的举止搭配今日休闲的白色短衫和浅蓝色牛仔短裤，与学校严肃刻板的形象迥然不同，给路人一种清新脱俗的印象。叶清怡有着女性的标准身高，白花花的大长腿在清爽的小号高跟凉鞋的衬托下显得十分纤细，精小的脚丫合乎身高比例，唯美的观感让人仿佛在欣赏艺术品。在高跟的加持下，她几乎与方奇齐平，过路的人在看到这一对男女，无不回首多加几眼。若是单身狗经过，肯定在心里嘀咕着嫉妒方奇了——这样靓丽清雅的女朋友，谁不想要亲近和拥有呢。
走了许久，方奇实在受不了周围过度关注的视线了，即使打心底明白这些视线都不是朝着他而来的，但总被人看上几眼也怪别扭的。
“……呐，叶清怡，你不觉得周围很奇怪吗？”
“你平时不是叫我清怡么，怎么突然生分了？”叶清怡不悦道，微微蹙眉。
“不要在意这种细节啦。我说，你不觉得周围的人总是有意无意地看着我们吗？”
“有吗？我不觉得。”
方奇实在忍不住了，指明道：“你不觉得你今天的穿着特别、特别……那啥吗？”
“呃？我的穿着怎么了？不好看吗？”叶清怡在方奇面前左右侧了侧身子，侧面的优美线条展露无遗。
方奇看着也有些许失神，直到叶清怡把脸凑到他跟前，方奇才被惊醒过来。他下意识后退了一步，把脸拉开。近距离之间匆忙的一瞥，方奇注意到叶清怡今天化了淡妆，面容雪亮动人，散发着一股淡淡的芳香。
“咳咳。”方奇佯装镇定，说：“你平时不是总穿着学校制服的么，今天怎么就换了？你现在这身衣服太抢眼了，周围的人都悄悄地偷窥着你。”
“你在担心我？”
“没有！我只是觉得跟你一起，自己都被当成展览品供人观赏了，这样的感觉太奇怪了，受不了。”方奇又抱怨道：“所以说啊，你怎么就不穿校服呢，这样不就不惹眼了么。”
“噢，但是我穿学校制服的话，走在街上也仍是惹人眼球的。”叶清怡说得平静，一定也不像骄傲和炫耀，“因为学校的制服也是特别显眼的，何况我穿制服也蛮耐看的。”
“嘶——好像有点道理哦……”方奇端视叶清怡的面孔和身姿，来来回回看了好久，可把叶清怡给看得举止不自然起来，侧头抿下唇的动作莫名充满着娇羞感，脸上也多了几抹桃红。
“你干嘛这么盯着我看……”
方奇一手挠着下巴，皱眉的样子有些猥琐，嘴上却正经地说：“确实耐看呀，瞧着妆容都赶上网红的级别了，却又不属于千篇一律的美，似乎有着遮掩内心的想法，将真实的自己藏在时尚的打扮之下，也就我这样比较熟悉你的人能看得出来，平时明明是不苟言笑的风格，换上了清新的装扮反而给人强烈的反差感，但又极其自然，有着自己的气质，自信、从容且落落大方，不同于同类打扮的柔美和活泼，虽少了少女独有的元气，但成熟的韵味难以掩饰，也不失为一种可爱，不如说，这样子才是加分项，才是比同类女生更吸引他人目光的地方。”
“呵呵、呵呵……”叶清怡强装微笑。不知道为什么，对于方奇中肯的赞美，她高兴不起来，尤其是他充满理性的分析，对于女生来说总有一种奇怪的违和感。就像对于一件艺术品，你对它评头论足，优点全都说了一遍，却没有表示丝毫的心动和喜欢。
女生多多少少都会在意的，所谓直男，其实就是情商低。
“嘿。”方奇似乎对刚刚的发言十分得意，高兴地说；“如果满分是十分，我会给你打九分哦。扣一分是因为我已经习惯看你的脸了。”
莫名其妙的，叶清怡没来由有些不爽，隐隐中，心里有些失落。
“呃，不如我们分开逛吧。怎么样？”方奇提议道：“这样效率更高，找到看上眼的就拍照发给我，我们可以在手机上讨论，而且这样做我也不用继续遭人窥视了。一举两得、一举两得啊。”
叶清怡低头，不作声。
方奇依然为自己聪明灵活的想法而沾沾自喜，继续说：“嘿，怎么样！？我是不是很机灵？或许快的话，一个小时都能把附近逛一遍，说不定就买到礼物了，我也能早些赶回学校宿舍，指不定睡个午觉还能去体育馆打打篮球，放松放松。然后估计就是五点了，洗个澡吃个晚饭，恰好七点前回到教室准备上晚自习。哈哈，完美！我这生活规划得很充实！”
当方奇仍在自鸣得意的时候，叶清怡嘴唇嚅嗫着，散发着光泽红润的质感，却有如哽咽般的微微颤抖，仔细看的话，下巴的颤动反而更为明显。
“你就这么抗拒着和我一起……？”
方奇敏锐竖起耳朵，他好像听到叶清怡在说话。
“嗯？有什么问题吗？是不是我讲得太啰嗦了些，要不让我酝酿一下，再重新介绍一遍我的规划？”方奇摩挲着下巴，又说：“嘿嘿，这个周末我可没有打游戏哦，能这么充实地过这个周末，还有这个如此合理的安排，其实还地多亏你的……”
“够了！”叶清怡突如其来的吼声把方奇给吓得呆立在原地，摩挲下巴的手指都黏住了。
“什么一大推的理由，不就是想分开么，我走就是了！”叶清怡扭头往身后的方向跑，只留给方奇一个伤心的背影。
方奇后知后觉伸出了手，刚想要叫住叶清怡却被噎住了——周围的路人似乎做起了围观客，他们把方才的场景都尽收眼底，然后与同伴交头接耳，一些胆大又不嫌事大的人更是对着方奇指指点点。方奇抓着玩偶，伸出去的手缓缓收了回去，不知所措地挠着后脑勺。
“奇怪了，清怡这是怎么了？”方奇想了想，还是决定跟上去。他穿过人群，走了好远，却发现丢失了叶清怡的踪影。
他顿时有些无力，懊恼着刚刚怎么就被人群给唬住了，要是直接追上去，或许就不会跟丢了。他担忧地掏出手机，拨通了叶清怡微信的语音通话，等了许久都没反应。方奇又朝她发了几条讯息，希望她回话，好一阵子之后也是没反应。
不管了！方奇直接拨通了叶清怡的电话号码，居然一下子就有反应了！不过方奇反而高兴不起来，因为电话直接被挂断了。
这下方奇是有苦不能言了，他都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叶清怡就莫名生气地跑了。为了找到叶清怡，他花了半个小时逛遍了整个超市的楼层，最后也没有找到。无可奈何之下，他走出了超市。
方奇久久站立在超市门口处盯着手机看。忽然，他抬头看着刺眼的天空，那火红的太阳着实让人提不起劲。
方奇突然对着天空大声抱怨：“啊，好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