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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旦文艺晚会的告白(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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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

钟楼敲响的傍晚六点整钟声悠长清灵,昏暗的教学楼高耸矗立着,空荡荡的宽阔走廊在暮色与纯白的白炽灯光交相映照下显得异常孤寂冷清。当大多数学生仍在温暖的宿舍里热热闹闹时,个别的教室已经零零星星地点亮了,恍若那点缀在高空夜幕的繁星被人偷偷摘了下来,杂乱无章地镶嵌在小山般漆黑的教学楼内。安插在顶楼边角的高三十六班,俨然就是其中闪亮的一颗。

明亮的课室内,班长袁艾琪正聚精会神地动笔学习。她端坐在靠前略微偏右的位置,笔挺的背脊和清爽齐肩的黑发散发着认真与干劲,倾向左边的刘海用幽蓝色的草莓形发夹往上扣,露出光洁的额首,毫不犹豫转动的笔头彰显着自信和优秀。许是完成了又一份作业,袁艾琪轻轻把笔按在桌面,缓缓地伸展了一下僵硬的手臂和腰肢,接着轻轻呼了口气。她纤柔的手指撩起开始下垂的发丝,把它们挽在耳后,然后微笑着伸手从旁边的书包里取出一小盒饼干放到桌上,小心掀开盒盖,用两指捏起一块饼干含在嘴里慢慢咀嚼。她的一举一动无不透露着优雅和美丽,宛如富于教养的娴静公主在享受难得的休闲时光。

忽然,一只粗糙的大黑手出现在袁艾琪眼前,它的无故现身让整个和谐的画面变得不协调起来。大黑手迅速熟练地往饼盒抓去,掏出好几块饼干便消没了影。

“又来了。”袁艾琪在心里窃喜,却佯装生气地抬头瞪着站在旁边的鹿小灵。他大口嚼着偷来的饼干,嘴里发出嗒吧嗒吧的声音,一副嬉皮笑脸的模样迎上袁艾琪不悦的目光,调皮的眼神仿佛在称赞她的饼干十分美味。

“鹿小灵,怎么又是你!没人教过你偷拿女孩子的东西是不绅士的么?”

“好唔唔吃。”鹿小灵口里一边嚼着饼干,一边含糊不清地说。

他一口气咽下干巴巴的饼干,恬不知耻地嬉笑着说:“真棒啊!班长怎么知道我最喜欢吃这款饼干了?还特意拿出来和我分享。果真是独乐乐不如众乐乐,班长不仅深谙此理,而且还切身实践,身为同学我实在是太感动了!”

“才不是拿来分享给你吃的,”袁艾琪把饼盒盖上,“你这个无赖滑头。”

鹿小灵无视了她的举动,伸手又朝盒子而去,反被全艾琪侧手挡住了。

“不行!”袁艾琪坚决地警告。

鹿小灵不满地说:“小气鬼。”

鹿小灵不再说话了,像孩子对父母的拒绝感到无计可施一样呆站在原地,却迟迟不肯离开,企图扮可怜博取同情一般紧张无助。一串风铃吹响般的笑声回荡在课室内,坐在角落边的凌子晗大笑着插话:“行啦!他喜欢吃就全给他吧,反正饼干都是为他准备的。”

“给我准备的?”鹿小灵疑惑着问。

“是呀。我们的小琪班长可用心啦,知道全班就你喜欢吃这款饼干,在宿舍里特意准备了好几盒呢!“

“哪有……”袁艾琪紧张兮兮地对鹿小灵说,“你、你,你别听她胡说八道。”

“怎么是胡说八道呢?我可是她的好舍友啊,同一个屋檐下,我可是亲眼所见。”凌子晗面向鹿小灵接着说:“而且全班除了你,谁还会爱吃这种干巴巴的没有一丝水分的饼干啊。”

“噢——”鹿小灵审视般的目光扫在袁艾琪脸上。

袁艾琪愠怒地瞪了凌子晗一眼,凌子晗则对她吐了吐舌头。

“周寒!”袁艾琪对坐在凌子晗身边的周寒生气地说,“管住你女朋友的嘴,不然我就把你们早恋的事通报给班主任!”

正在静静地埋头看书的周寒无辜地抱怨:“欸,我招谁惹谁了?”

感受到鹿小灵的目光仍旧停留在自己身上,袁艾琪忍不住微微泛红了脸蛋。她冷静下来,相信着鹿小灵是一个极其迟钝的人,然后摆出班长独有的威严和架势,恢复了平常心。紧接着,她灵机一动,想起了期末考后定于元旦前的文艺晚会。那是校方为了提前庆祝元旦,坚守“教学与文艺共治”的理念而每年定期举行的校园活动。

于是,袁艾琪严肃轻咳了一声,说:“鹿小灵同学,你的文艺晚会节目练得怎么样了?要知道你可是代表我们高三十六班参赛的,可不能丢了我们班的脸。作为班长,我有义务监督你的训练进程。”

“哦,这事啊。”鹿小灵拍着胸脯保证,“放心吧,我可是校内的音乐小王子!”

“小王子可不要忘了,”凌子晗提醒说,“文艺晚会后的期末考试才是最重要的。我认为班长可不是想问你表演准备得怎么样,因为你是优秀的音乐生,更是省级青少年歌唱比赛的一等奖,我们对你的表演可是放一百个心的。但你糟糕透顶的学习成绩才是最令班长担心的。”

“没错,班主任要我了解你的学习情况并报告上去,还希望我在一定程度上帮助和监督你的学习。”袁艾琪红着脸努力解释凌子晗不清不楚的话语,但这句话只有前半部分是班主任吩咐的。

“众所周知,艺术生的文化课成绩普遍都不高。”鹿小灵理直气壮地说。

“虽然艺术生看重文化分加艺考成绩的综合分数,但是这并不能说文化分的不重要啊。”周寒像老师在劝教一样对鹿小灵说,“学习上你得加把劲。”

“是啊,想考一流的名校,即使是艺术生也要在文化科上努力。”袁艾琪一边说,一边在心里窃喜,因为周寒说出了她最想问鹿小灵的事,所以她要顺藤摸瓜去问到关键上,“所以鹿小灵,你要认真对待啊。另外艺考你准备得怎么样了?有想好报考哪所大学吗?”

“嗯……”鹿小灵沉吟着说,“艺考倒是没问题。但怎么突然问起大学来了?我还没有明确的打算呢。你呢,班长?你打算考什么大学啊?说来让我做做参考呗。”

被猝不及防地问到了自己的目标大学,袁艾琪心里慌了起来。苦于鹿小灵紧紧地盯着自己,袁艾琪没有过多的时间去思考对策,她对自己即将要定下的目标大学还没有选择好,她一直对此有异常的顾虑。为了应付眼下的突发状况,她只好把父母给自己定下的目标给说了出来。

“哇!居然是省内排名第一的大学!看来班长是不喜欢出省外念大学呢。巧了,我也不愿去省外读!水土不服什么的最让人忍受不了了。如果可以的话,我倒愿意留在本地。”鹿小灵惊讶地说。

出乎意外的,鹿小灵没有继续追问袁艾琪报考这所大学的原因,而是沉默了好一阵子,这明显不符合常理。全班的人都知道鹿小灵是一个好奇宝宝,喜欢问东问西。

当袁艾琪以为鹿小灵在为刚刚的话所苦恼时,鹿小灵突然大叫起来。

“糟糕啦!我居然忘了!”

“忘了?!”袁艾琪一头雾水,“忘了什么?”

“我忘了班主任因为我早上迟到的事而罚我去清洁教室的事!因为这件事,今天的轮值值日生可难得不用去打扫教室卫生啊!”

“怪不得今晚的教室地板这么多灰尘。”周寒恍然大悟。

“求求你别说风凉话啦!赶紧帮帮忙啦!”鹿小灵仿佛忘却了刚刚谈及的大学话题,急不可待地要去找打扫工具。

凌子晗仰望黑板头顶的时钟,不苟言笑地说:“现在是六点十五分,离班主任抵达教室还有二十五分钟。”

“咦咦咦!”鹿小灵开始来回踱步,嘴里念念有词:“咋办咋办咋办?!我一个人根本搞不定啊!”

袁艾琪一听,渐渐勾起了嘴角:“如果你真诚地请求我帮忙,我也不是不可以帮你的啦。”

“呣?班长居然对我大发慈悲之心!”鹿小灵惊呆地猜疑,“难道说……你想以帮忙为借口,实则暗地里打算在帮忙的时候捣乱,延长我完成打扫的时间,好让班主任赶到,以此看我受责罚来报复我刚刚私自拿你饼干的事!你你……你居心叵测!你是魔鬼吧!”

“你都想到哪去啦!你是迫害妄想症患者吗?”袁艾琪委屈又气闷地说。

“别太在意,鹿小灵的思考回路就像瓜皮,一脚踩上去就会无厘头地漂移和旋转,然后莫名其妙就偏到了不可思议的角落。”周寒总结性地说,“班长你只要适应就好。”

“好啦,别闹了。我们四个人一起打扫或许不用二十分钟就完成了。”凌子晗笑着提议。

“举双手赞成!”鹿小灵把双手高高举过头顶。

四人经过明确分工,开始忙碌起来。袁艾琪整理讲台和擦洗黑板,凌子晗负责扫地,周寒和鹿小灵则一起擦窗。刚好二十分钟,教室便焕然一新。

“哦耶!”鹿小灵兴奋地说,“为了感谢各位的帮助,让我来弹个曲子吧。”

鹿小灵没等三人回答就自顾自地从后排角落取出了自己练习用的吉他,他靠在桌面上调试音准。当一切准备就绪,耳熟能详的曲子便从鹿小灵的手中弹出。

曲子的旋律是轻婉动听的类型,但演奏者特意稍微加快了弹奏的速度,使得曲子变得轻快而更加富有青春与活力,就像明媚清晨的杨柳树畔,来往的花季男女发出诙谐爽朗的笑声,引得走廊过路的学生频频回头观望。班上陆陆续续从宿舍、图书馆和自习室回来的同学们在迈进门口的瞬间悄悄踮起脚尖,蹑手蹑脚地偷偷坐回自己的座位,然后竖起耳朵聆听那美妙轻松的音乐;有的同学会选择在窗口驻足围观;还有的会习以为常地轻轻摇晃脑袋,跟着节奏打起拍子。

曲子忽然转变了,伴随着鹿小灵五指娴熟的拨弄,纤细的金属弦荡出此起彼伏的宛如波浪翻腾的激昂乐音,如同一支洒脱自由的青春舞台剧在同学们的脑海里上演。一些花痴少女已经迷恋地趴在窗台,捧着小圆脸在注视发呆。细腻的袁艾琪早已察觉到她们,尽管心里不痛快,但是她也乖巧得像个小迷妹一样望着鹿小灵帅气白净的脸蛋。鹿小灵是校内名人,曾在省级青少年歌唱比赛中荣进八强,当之无愧的市级十大青少年歌唱新星之一,人不仅长得俊俏,而且歌艺又一级棒,散漫开朗的性格也颇受女孩们的喜爱。虽然他的成绩与袁艾琪相差十万八千里,但因为他是优秀的音乐生,即使文化课成绩刚刚及格,他也能上优秀的音乐院校或考上好的重本大学音乐系,可跟袁艾琪的目标大学还有一段的距离。

曲子终了,一阵热烈的掌声随即响起。女生们崇拜的目光让鹿小灵得意忘形,整个人飘飘然的。他甩起刘海高举右手,故意朝窗外的女生抛了一个眉眼,惹得她们一个个面红耳赤、惊声尖叫而逃。袁艾琪没好气地用脚底使劲搓地板,她抓起一块饼干磨牙般直啃,俨然一只生气的小松鼠在拿坚果发泄。

“我警告你。”凌子晗严肃地对周寒说,“你可不准学他!”凌子晗指着那些羞涩逃跑的女生。

“学谁?”周寒看了看鹿小灵,又看了看早已跑没了影的窗外,有些发懵。

“唉!魅力太大,我也是很无奈啊!”鹿小灵自卖自夸地把吉他摆在桌面。

“哦?那我们的小明星把教室打扫干净了吗?”成熟沉稳的中年男声突兀地响起。

“班、班主任!”鹿小灵发现门口站着的班主任,立马收敛作态,“报告!我已不辱重托,独自卖力完成了任务!”

“独自卖力?”班主任托了托眼镜,摆出严厉冷峻的面容,“可我刚刚经过卫生间走廊前,怎么会看见班长提着水桶往班里的方向去?她还有礼貌地向我打招呼说要帮鹿小灵同学打扫卫生来着。”

“实力卖队友啊!”鹿小灵把视线投向袁艾琪,眼神中满是苦涩。班长袁艾琪则捂着小嘴偷笑。

“班长好心帮你就罢了,你不仅不感恩戴德,而且还撒谎!我记得这已经不是班长第一次帮你打扫卫生了吧,之前你总因为忘记值日的打扫工作而被责罚一个人重新打扫的时候,班长也每次来帮你分担工作。你一个大男生总麻烦一个女生好意思吗?还有,昨天的作业交了吗?如果今晚交不了,明天就给我站着上课!另外,为了惩罚你撒谎的事,今晚给我写一篇自我反省的作文!”

鹿小灵用力咽了口唾沫,今晚对他而言注定不会好过。

曾几何时,风光无限的鹿小灵坐享女生的娇羞,酷似玩世不恭的帅小伙。然而晚修期间,袁艾琪偷偷瞧了一眼窗外——窗外走廊上,鹿小灵挂着苦瓜脸趴在桌面,坐着冷板凳一边吹着冷风一边挠着头皮思索着作文,而他的身边紧紧挨着不停批改试卷的班主任。即使完成了作文和昨天的作业,殊不知今晚也留有一大堆全新的作业等着鹿小灵明天继续补。

袁艾琪望着他那副垂头丧气、焦头烂额的模样,禁不住笑出声来。

“爸!妈!我可不可以不报考省内那所公排第一的大学?”

“唔?琪琪不愿在省内念大学吗?”母亲亲切地问,“是不是看中了省外的大学,所以不想去?没关系的,报考省外的一流大学也没问题,虽然是远了一些,但是想家了也可以常回来看看。不过你要先告诉爸妈,你究竟心仪哪一所大学,好让爸妈帮你调查一下。”

“不是的,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琪琪难道是想出国到海外去念书?”父亲威严的粗重嗓音响起,“这个难度可不小,你还要继续下苦功才行。当然,学费什么的完全没问题,你完全不用操这个心。”

“是啊琪琪,咱家的经济条件还算宽裕,你想出国念大学就去吧,妈妈支持你。”

“我……其实我!”女儿不自然地扭捏起来,双手不停地来回磨搓大拇指。

“是担心没门路吗?爸爸有几个朋友长期在国外定居,可以找他们帮帮忙。但是你要先告诉爸爸你想去哪个国家念书,爸爸好方便去问。”

“我不想出国……”女儿细若蚊声地回答。

父亲沉默了一会,问:“是不是有什么难以启齿的心事?还是说学习上出了岔子?”

“不不,学习上什么问题都没有……我,我只是想……想……”女儿的声音渐渐变小变细。

“有什么事就直说,不要吞吞吐吐的!”

被父亲严厉地斥责,女儿本能地缩了缩身子。

“孩子她爸!你吓到琪琪了!”

“来,琪琪。能告诉妈妈原因吗?”母亲温和地问。

“我,我……我想报考、报考本地的院校……”

“哈?!本地的院校?我没听错吧?!”父亲的眼神变得锋利尖锐,“那些不入流的大学!报考这种大学有什么前途!!!”

“是啊琪琪,本地的大学怎么能跟全国的一流大学相提并论呢。虽然在班上你的成绩并不是第一,但考上省内的一流大学是稳稳妥妥的。”妈妈劝告说。

“妈妈,我只想在本地念大学,我不想离开这里。”女儿哀求的眼神投向了一如既往温柔的母亲,“求您了!我保证选择你们希望的专业,也会努力读研考博。我不会让你们失望的!”

父亲倏地从沙发上蹦起,举目瞪着女儿骂道:“你是脑子糊涂了吗?那些垃圾大学有什么好的!你知道从名牌大学毕业的好吗?那可是社会的精英!管理的高层!政府的公务员!你知道没念到名牌大学的后果吗?那可是注定的失败者!一事无成的可怜虫!”

父亲的言语简直是一条遍布荆棘的藤蔓,不仅贯穿了女儿的心,而且还钻在里面来回磨扯。心里的绞痛强行逼出了女儿掩藏在眼眶里的泪水。

心疼女儿夺眶而出的眼泪,母亲打断了此刻正在气头上的父亲,用提醒的口吻劝说他:“孩子她爸!消停会儿!”母亲扶着女儿的肩膀,用手轻抚她的后背,柔声安慰:“我的琪琪!妈妈的宝贝琪琪!没事的,不哭不哭。告诉妈妈好吗,是什么原因让你非要在本地念大学不可?是不是最近高三学业太繁重了,导致学习压力太大,从而精神有些失常?”

“学习压力大?精神失常?”女儿双手用力攥着衣角,双肩剧烈颤抖,噙着泪水失望地说:“妈妈你真的是这么想的吗?”

“我告诉你!”父亲面不改色地厉斥,“如果没能考上名牌大学,你就别想念大学!给我重回高三复读去!”

“不是这样的!不应该是这样的!”女儿含糊不清地回答。她不可置信地望着父亲,眸子睁得大大的,脸颊上淌着的泪水在火红的脸蛋炙烤下瞬间蒸干了,唯独留下长长干涸的泪痕。她绝望地甩开了母亲安抚的手掌,扭头摔掉眼角的泪珠逃出了房门。

这是一个阴沉的下午,天空灰蒙蒙的,跟患了阴霾的人脸一样死气沉沉。天气乍寒,冷风萧瑟,却丝毫降不下男生们户外运动的热情,尤其是难得上体育课且自由活动的高三学子。在争分夺秒的迫切竞争和繁重的学业压力下,课外运动成了普遍高中生最简单有效的减压方式,不仅能强生健体,而且能愉悦身心,一举两得。

高三十六班的一群酷爱篮球运动的好友们聚集在靠近运动场出入口一侧的花圃旁,他们穿着统一的长袖棉衫和长运动裤,分成三队在露天篮球场上轮流相互对抗,其乐融融地抛撒汗水,打得热血沸腾、甘畅淋漓。球场上接连不断地传出男生们为进球而兴奋叫嚷的喝彩声,很快周寒所在的队伍被鹿小灵的队伍给刷了下来。虽然有些小遗憾,可谁让鹿小灵抱上了体育社社长李锦园的大腿呢,李锦园可是校内公认的篮球第一人,所以周寒轻易败下阵来,只能按规矩和队友坐到花圃边的台阶上歇息,然后耐心地观摩另两队的比赛,静候下一场。周寒暂时披上外套保暖,接着拿起毛巾往满是汗珠的脸上抹,此时场上的两队队长鹿小灵和方奇正互相对峙着。

“小灵,你艺考准备得如何了?”方奇一边悠哉游哉地拍运着篮球,一边盯着鹿小灵的眼睛问。

“哼!休想分散我的注意力!”鹿小灵不为所动,也一直紧盯着方奇的眼睛。

“我记得是在下一年的一月中旬前后吧,也就是期末考试后。你准备充分了吗?而现在是十二月下旬,离文艺晚会还有三天。所以,你的节目排练得怎么样了?”

“所以扯这么远,又是艺考又是期末考又是晚会的,你到底想说啥?”鹿小灵不耐烦地问。

“我是担心你忙不过来啊。你想想,这么短的时间里,光是期末考的复习就够你焦头烂额的了,外加上临近的晚会和即将面对的艺考,你真的行吗?”

“不劳费心了,伙计。李锦园他又是体育社社长,又是体育生,跟我类似,要期末考和体育统考,另外人家还要抽空去锻炼并管理体育社的事务呢。人家都忙得过来,我怎么就不行呢?”鹿小灵说完便转头面向正与敌方队员对峙的李锦园,向他问:“我说的对吧?”问完,鹿小灵立即转回来盯着方奇。

“我确实应付得来。”李锦园沉思一下说。

“好吧好吧,算我瞎操心。”方奇有些情绪低落的样子。他又说:“那能再问你个事么?”

“哦,问呗。只要不是什么难以启齿的事的话。”鹿小灵以为方奇是真的为他的事而担心,因此有些愧疚,便答应了他的请求。但鹿小灵的眼珠子仍直勾勾地抓住篮球不放。

“你觉得我们的班长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鹿小灵不解地问。

“呃……就是对她的看法,或是说说你对她的感觉之类的。”

“感觉?”鹿小灵思索了一下,说,“是个好人呐!”

“这也太笼统了吧!再细一点,细一点的。”

“唔……”鹿小灵认真思考,毫不别扭地脱口而出,“文静、得体、温柔、大方,学习又棒,还受老师喜爱,是一个可爱的好女孩。”

“全天下学霸级的乖乖女不都这样么。”周寒笑着调侃,然后拧开矿泉水瓶盖仰头往嘴里灌水。

阴郁的天空灰云聚拢,仿佛不断膨胀的充气皮球在往地表挤压,远远仰视让人心口有一种莫名其妙的被不停捶压的沉闷心慌感。周寒皱紧了眉头。

“评价太客观啦,能不能主观一点。”方奇露出了狡黠的笑容,斜着目光望着鹿小灵,“比如,你觉得让班长做女朋友之类的……”

“咦——!!!”周围的同学们齐刷刷地望着鹿小灵,不谋而合地露出玩味的微笑。

“这哪跟哪啊!怎么话题的口味突然变得那么重了?!话说你这么问有啥企图啊?!难道你想对班长……”鹿小灵不甘示弱地用玩笑的语气说。

“倒不是我想对班长怎么样,而是你有没有对班长怎么样。例如追求什么的……”方奇一副‘我已经看穿了你’的模样。

“怎么可能!我怎么可能会去追呢!”鹿小灵立即否认,双手叉腰神气十足地说,“从来只有别人追我的份,哪轮到我追别人啊。而且班长是要考省内公排第一的名牌大学的,跟我这种学渣可是一点都不沾边啊喂!”

“那你平时老是逗人家玩是为了什么?”方奇再一次盯住鹿小灵的眼睛。

鹿小灵挠着脸颊,不敢正视方奇,眼神微微躲闪:“因为……因为她很温柔啊!逗她说话她也不恼火,还很、很、很可……”

话还没说完,方奇已经注意到他注意力不在篮球上了。

“有破绽!”方奇趁鹿小灵失防的瞬间迅速运球上篮。

“你!你耍赖!”鹿小灵转身叫嚷。

众人哄堂大笑起来。周寒也笑得合不拢嘴,他习惯性地向右手边摆头捂嘴,这是他为了抑制自己不由自主的大笑而习惯的动作。他面朝的方向,透过稀疏的灌木丛,一个蓝白条纹的排球从运动场出入口的位置缓缓滚了出来,落到了花圃边。周寒好奇地凝视了一会,打算起身过去捡排球,但凌子晗突然跟着球小跑了出来,脸上尽是着急的神色。她快步捡起溜远的排球,然后急切地往回跑。她伸手朝前方呼唤,似乎在追着某一个人,但无奈球场的吵闹声很大,周寒根本听不清楚她喊的内容。

方才膨胀低沉的阴云俨如被人用针刺破了一般,一眨眼功夫便从中间向四面扩散,天空变得模糊不清,就好比一个充满空气与粉末的大气球被突然戳破,粉尘随即飘散在周遭,一片模糊。相比于之前的压抑,现在反而增添了浓浓的失落和忧伤。

“周寒!”一声叫唤把周寒从短暂的失神中给拉了回来,他扭头举目望去,发现鹿小灵正看着他。

“嗯?怎么了?”

“什么怎么啦?到你们队上啦!”

“哦,来了。”

众人接着打了好久,直到体育课结束才痛痛快快地回到班上。上下一节课的时候,鹿小灵发现班长的座位是空的,便询问了附近座位的女生,问她们是否知道班长去了哪里。得到的回答是,班长突然在体育课生病而请假去了医务室,凌子晗陪同她一起去了。

为了提前庆祝广大师生元旦快乐,坚守“教学与文艺共治”的传统理念,校方决定于十二月三十号至三十一号晚举行文艺晚会,地点是校内的露天运动场。有关的宣传海报已经在一周前贴在校内各处公告栏了,还有一天就要如期举行。由于晚会舞台的装饰要切合“青春与喜庆”的主题,校方秉持实践积累的初心,希望能给学生更多的动手活动机会,于是把这番工作交由学生会负责,而高三十六班荣幸地被学生会请求帮忙布置。

偌大的舞台座立于运动场中心最前方,观众席则遍布整个场地。为了腾出更广阔的空间,场上所有能移走的运动器材都被清空,平坦的地面清一色铺满了鲜红色的塑料垫子,壮阔鲜红的地面酷似阅兵的盛大场所。

鉴于时间紧迫,要在一个上午内完成布置,过程不可能太过繁琐华丽,唯有走朴素简单的路子,因此实际要做的事并不困难有趣,更像普通的打扫卫生和收拾房间,这样多少会打击学生的积极性。但是大家把这次的工作当成户外活动,脸上洋溢着兴奋和欢笑,彼此分工合作的同时不忘闲聊趣闻乐事,心情正如朗朗当空的暖阳一样散发着温和的光和热。男生们正踏着板凳在钢管搭建的舞台上挂绑礼带和色彩缤纷的纸饰品,高空位置的舞台布置则交由学校聘请的工作人员,女生们帮忙铺设地毯,心灵手巧的女孩子则将彩带制成简单的手工艺品。他们或她们乐此不疲又勤勤恳恳,有时候小趣味一涌上来便互相玩笑打趣,或畅谈即将到来的元旦和春节活动,或共约小寒假聚会游玩一番,青春的气息充盈了整个舞台。

但凡监管缺失的集体劳作都会出现个别偷懒快活的人,鹿小灵显然就是其一。他躲在角落,背靠着装有饰品的木箱子,头枕着臂弯在冬日暖阳的轻抚下怡然小憩,一副慵懒享受的模样。忽然,他打着哈欠伸直懒腰,眯着眼睛左右张望,却迟迟不肯起身活络筋骨,跟一只刚睡醒的猫不愿挪窝似的。

“鹿小灵。起来搭把手,我忙不过来。”搬着工具箱子的周寒恰好路过,一边提醒他一边靠近。周寒示意鹿小灵接过小箱子,说:“把这个搬到女生那边并交给班长。”

鹿小灵抬头瞧了一眼,问:“这装的是什么?”

“剪裁用的小工具。”

“好吧,一个人偷懒的确是不对的。”鹿小灵再一次打了个哈欠,说:“所以咱们一起偷懒歇息一会如何?”

“被发现可不妙啊。”说话的是跟着周寒一起来的宁思淳。半框眼镜架在鼻梁上,标准的严谨书生范,跟鹿小灵是舍友。

“法不责众,安心啦。只要咱们多拉十几个同学一起歇息就没问题。”

“我记得纪律委员等会要来检查工作进度,要是被她抓到有人偷懒,或者某人向她打一些小报告之类的,那可就不妙了啊。”宁思淳平静地说。

“而且这些是班长需要用到的工具,没人去送的话,班长也太可怜了。”周寒帮腔道。

“两人同搭一台戏,算你们狠!”鹿小灵咬牙切齿地夺过工具箱,在周寒二人得胜的微笑注视下朝女生所在的方向走去。

算是当作工作来消遣一下漫长的时光吧,抱着这种想法的鹿小灵把目光投向了舞台下。良久,他锁定了目标——班长袁艾琪独自屈膝坐在地上,心不在焉地编制礼带,眼神有些恍惚,而她面前的地面散乱着一些制作失败的手工品。

鹿小灵打定主意,蹬着脚步跳下舞台,不一会儿就落座在袁艾琪身旁。他顺带一口轻松惬意的腔调说:“在忙什么呢,班长?”

袁艾琪吓了一跳,手忙脚乱地收拾周围的失败品,把它们全都抱在怀里,就像掩藏起来不愿给人看一样。当鹿小灵面向她的时候,扑入眼帘的丰神俊朗的面容让袁艾琪起初迷离的灰瞳瞬间焕发色彩,她樱红的薄唇情不自禁微微上扬,恍若含羞的花苞正待盛放。但花苞还没来得及彻底绽放,袁艾琪就像委屈不甘般沉默,然后缓缓撇过头去,重重地压低了脑袋,重新开始全心全意的工作。身处不远处的凌子晗无意间注意到鹿小灵坐在了袁艾琪身边,她放下手头的工作,与身边的朋友打声招呼便装作漫不经心地走到舞台边缘,悄悄偷听两人的对话。

“班长?”鹿小灵摆手试图吸引她的注意力。

“嗯。”

“在干嘛呢?”

“做手工……”她嗫嚅着,声音有些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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