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端倪(1 / 2)
雨落在屋檐上,再顺着瓦片缓慢的流到地上,发出“哒哒”的声响。小时候,乔多最喜欢这样的声音,这声音给她的感觉,就像是身处一片纯净的空间中,碰到了一片柔软的棉花一样,每到这个时候,她都能感到不一般的平静和轻松。在她每次考试前,无论再怎么焦虑,都能听着这样的声音熟睡过去。
乔多从来没有想过,自己再次听到最喜欢的声音,是在这样一个地方。一个她从来不敢细想,不会细想的地方。乔多坐在门口,脚轻轻踩在门槛上,两只手肘拄着大腿,双手扶着自己的脸蛋,抬头看着湛蓝的天空。一说起脸,今天早上起来属实把她吓了一跳,看着扭曲的铜镜中出现了一张并不熟悉的脸,她也挺害怕的,吓得自己打了一个寒颤,不出三秒,却又轻抚胸口像是反应过来了自己的模样。
裴小灵快步上前,拿着一件外袍,披在了乔多身上。乔多对着裴小灵笑了笑,温柔地说了句:“谢谢。”裴小灵愣了一下,随后也笑了笑。
门外的雨早就停了,门口的地面上有着各种各样的小水坑。乔多转身问着:“小灵,你有踩过水坑吗?”
“奴婢不敢,万一惊扰了各位主子,那奴婢许是会被赶出王府的。”裴小灵说着,乔多若有所思。伸手一拉,便将小灵拉出了门。
乔多拽着裴小灵来到最大的水坑前,“嘿嘿”一笑,便自己先踩进了水里。她回忆着自己年幼的时期,总是会这样在雨后的水坑里玩着,父亲出去工作不能管她,她就自己找些好玩的事情。她喜欢鞋子和袜子被雨水浸湿的桎梏感,更享受将湿透了的鞋袜褪去,那种通透又能够让脚呼吸的畅快。乔多就这样在水中蹦着,好像回到了小时候,将水花都飞溅到了周围,而小灵站在一旁,担忧的看着女郎。
“你这是在做什么呀?”司空瓒在远处走来,刚一进院子,就瞧着妹妹在雨水中蹦蹦跳跳地。
乔多忽然停住,看着远处站着的女人,蒙住了。对乔多来说,那女人看起来真美,好像个风韵十足的芭蕾舞演员一样。“姐姐?”乔多的零散记忆,让她知道这个女人好像是长她几岁的姐姐。
“快出来,把鞋子换了。你刚好一些,怎么这么不爱惜自己!”司空瓒虽说嫌弃地看着乔多,却每一句都是关心乔多的话。
“姐姐······”乔多迟疑了一下,又故作淡定地说:“姐姐怎么有空来?”那语气的放松和愉悦,让司空瓒皱了皱眉头。
“妙之?”司空瓒先是试探的叫了一声司空椂的闺名,有用力摇了摇头,“不会,不会!”司空瓒看了看乔多的脸,又摇摇头说,“不会!不会!”
“什么不会啊?”乔多问着。
“许是你伤着的缘故,竟然连脾气秉性都变了。”司空瓒说着,瞧瞧裴小灵。“没规矩的丫头,来人不会倒茶?真是,别说你是我院里出来的丫头。”司空瓒生气的看着裴小灵,裴小灵低头,红着脸就朝着门外走去。
“姐姐干嘛这么说她。”乔多拿着自己面前的小茶壶到了一杯凉了的茶递给姐姐。
司空瓒看着满满的快要溢出来的茶杯,有些愠怒。起身看看茶杯,又看看乔多,只说着:“妙之不愿留我坐坐,直说便是,你我姐妹从小也没打过什么哑谜。我走就是了。”说罢,摆摆手,示意着自己的丫头一起离开了司空椂的房间。
“姐姐!你干嘛啊!”乔多叫着,而司空瓒还是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回了自己院子的司空瓒,气鼓鼓地坐在小凳上,看着身边的丫鬟,一巴掌便拍了上前。
“嗯。”这个名叫冬儿的丫头咬着牙忍耐着司空瓒在她身上打的巴掌,虽然不重,但也能看得出司空瓒应该是气急了才会这样。
“她就是觉得我是姨娘生的,嫌弃我是庶出,就是不和我一条心,亏我爱她,还那么疼她。”司空瓒站起身,越想越气,皱着眉头看着冬儿,冬儿不敢说话。“你说啊!她是不是嫌弃我。”司空瓒问着,而身旁的冬儿不敢说话。
司空瓒又想动手拍她,冬儿害怕,便急着张口道:“二娘子多心!三娘子自幼便于二娘子一同长大,即使是同父异母,却也是亲得不得了。”
司空瓒努努鼻子,看着冬儿,眼中忽然有些光亮:“那她干嘛要倒满杯的茶给我,这不就是赶我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