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柳暗花明（1 / 2）

狭小牢房如幽暗深渊，摇曳的火把映出道道幽灵般的阴影，仿佛随时暴起，吞噬两个弱小的羊羔。

小小的身影并肩依靠在墙边，一个娇弱无助，另一个，仿佛失去灵魂，又像在自嘲。

“芈桓哥哥，我可以这么叫你么？”这年岁的小女童喜欢和两种人玩耍，一是同龄人，二是大男孩。芈桓虽不是大男孩，但心智成熟，语言神态皆似成人，再加上神奇的脱绳手段，让莉莉丝这个绝望中的弱小萝莉，无疑产生了崇慕依靠之情，此时看着芈桓让人心疼的眼神，忍不出脱口而出。

芈桓沉浸在痛苦回忆中，僵尸般眼神死灰，无意识回应道：“我们连面都没见过，你就叫我哥哥？”

莉莉丝看着芈桓的眼神，心如刀绞，无穷记忆涌上心头，忍不住一边抽泣一边道：“你的眼神让我害怕，我···我把帽子摘给你看！”芈桓刚发觉自己说错了话，萝莉已摘下了轻纱帽。

死灰的眼神变得更深邃，似掩藏着无尽惊异，这小萝莉五官极美，青发如细细垂柳掩映着精雕的脸蛋，淡淡的眉毛并不长，像是江南烟雨中的小桥，眼珠如银灰色的圆月倒影，娇柔中带着永不熄灭的坚强。还有精致的小鼻子，天然弯弯的小嘴，这一切本应是美若烟霞，但整幅画面却如微风吹过的水中倒影，泛起阵阵涟漪——她的头骨竟似天生畸形，从卤门往上，曲线肉眼可见的不流畅。

“这是骨骼变形！怎么活下来的！”芈桓被驱散了回忆，轻轻搂住娇柔小花的肩膀，似调笑道：“怎么，有一头秀发了不起啊！我过几天也长出来了！”

莉莉丝却淡淡道：“哥哥你不用哄我，我不难受。”沉吟一番道：“比起父母受到的痛苦，我这点伤不算什么，能活下来，已经是上天垂怜。爷爷说，若不是因为我还活着，他就去和仇人同归于尽了。”

“谁干的！”芈桓听出这竟不是先天所致，而是人为，顿时目露寒光。任谁知道有人将一个可爱漂亮的小女孩，伤害成这样，怕都不会心平气和。

这三个字却如冬日暖流，驱散了小萝莉的寒冷，幽幽道：“仇人是强大的法师，父母为了保护我，让实力最弱的爷爷护着我先走。爷爷当时的眼神，就和你刚才一样！我害怕。”

这话莉莉丝说出来轻幽而绵软，但对于芈桓，却如同当头棒喝。他有着别人不曾有的经历，可以看清很多事，但不能总是生活在回忆中，被死亡经历左右情绪，让自己颓丧。

“是不是吓到你了？莉莉丝妹妹！”芈桓宠溺的摸摸她的头。见他终于有了神采，莉莉丝也恢复心情，学着芈桓皱起玉坠般的小嫩鼻道：“才没有，我是吓大的！”

芈桓看着她同样掉落的乳牙，哈哈大笑，听得她提到父母，不由想起自己和母亲的“对抗”，却忽然脸色一肃，顿然站起来，死死盯着铁门上的探视窗。

莉莉丝奇怪道：“桓哥哥，你是想到什么方法了吗！”女孩一旦崇慕一个人，便觉得他无所不能。

芈桓爬上凳子，扫视探视窗竖着的铁棍，道：“我三岁的时候曾经破开家里窗户跑出去。看到石头总想着热胀冷缩，却蠢到把这个给忘了。”

检查完铁棍又道：“竟是融了一圈铁水冷却固定，真是粗制滥造！”莉莉丝抓着芈桓的腿肚也哼哧哼哧爬上长凳，好奇地推了推铁棍，道：“我推不动！”

有个小萝莉陪伴确是调节心情，芈桓拿来绑绳，又找来一根刑罚用的粗铁锥，用尽力气将两根铁棍绑紧，插入铁锥，开始扭动。

随着铁棍两端锈迹斑斑的熔铁出现裂痕，而芈桓竟是比吃饭还轻松，莉莉丝欢快地惊叫着，小手都要拍烂了，咯咯笑道：“桓哥哥，快让我玩一下！”

随着一根根铁棍被移除，莉莉丝仿佛玩不够，除了绑绳索需要力气绷紧，其他都不让芈桓插手。

“我怎么就多了个妹妹。”芈桓温馨自问，任何人面对童真的小孩，都不至于把成人的负面承载过来，芈桓一样如此，“希望她能保护好这份童真！”芈桓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