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河沿之上的世界（1 / 2）

万物之间，自有些许关联，有些事物常态下我们并不能清晰的感知到。

正如蜻蜓点水，它们会成群结伙于江面低飞，当人们看到这一现象，能够依照常例所推断出，即将下雨了。

然而，人们却并不了解，蜻蜓，究竟是为什么能够预知天将降雨，所以成群低飞，在那时候的一些农户人们的观念，第一，无非想知道，它们会不会如蝗虫过境一般肆孽庄稼。

蜻蜓之所以能够预知降雨，正是雨前，它们所能感知出暴露在空中的大量湿气凝结，而正是基于这种超强的感知，往往才能发现异于身外世界的诸多不凡，从而更好的生存繁衍。

山腰的幽篁小院，崇凡在经受了梁丘所释放的剑域威压后，当风蝶替崇凡取来那株龙腾草，崇凡经过缓缓吸收了药草的奇效，气脉也逐步修缓。

经过连日的剑域强势威压，崇凡的身心也渐渐到达了极限，随着龙腾草的药效催发，崇凡顿感疲惫，随后沉沉睡去。

此时崇凡的心境深处正如梦魇幻境一般。……

随着意识眺望这一方天地，广袤无垠，看似有远山，有沟壑，有密林……然而又好似瞬间变幻为一片茫茫无际的黄沙大漠，然而这里的天空没有太阳，天阙中只是雾黄色笼罩。

随着眼前景象再一变幻，崇凡又好似置身海滨彼岸，波涛浪潮起伏，星辰日月都好似是出自于这里一般，天穹下，满是雾色的云层看似是压的很低，在大海远处依稀可见的地平线上，就好似到了尽头一般，那外面满是黑蒙蒙一片。

崇凡静静的驻足不前，似乎能看到风流拂过衣袖，而频繁摆动的样子，当崇凡伸手略微感触，却又根本感受不到任何风吹拂手掌的凉意。

“这是哪？”

崇凡神情茫然，他从未见过这样的世界，即使是在昔年所有做过的梦中。

于是乎，崇凡想要跨步一探究竟，提腿行走，这一动作最为日常不过，然而在这方世界，崇凡此刻就好似每次轻微的颤动，身体就如同被一种无形的压迫，使之陷入地上尘土形成的沙流地中，崇凡急忙想要撤脚，然而只是徒劳，越是挣扎，越是深陷其中。

随着深陷沙流，身体每一寸渐渐在失去知觉，这种一瞬间恐惧入心感觉，感受不到疼痛，感受不到身躯被侵蚀后的任何感官，有的，是惘然，是如同在亲眼看着自己缓慢坠落。

真实与虚幻之间，然而感知确是那般入骨，崇凡先是惊慌，还没有被侵蚀的部分汗毛颤栗，小汗珠遍布额间。

内心在不断翻涌，一时间生出很多想法，以及，很多人的影像。比如：“放弃！不想再挣扎了”“再坚持！……”“难道就这样懦弱无能！那太让师父失望了吧！杜宇那小子会不会笑话我，还有！再见到苏家老爷不得让人家指着脑门大笑！”

崇凡忽而想到苏老爷口中那颗亮眼的大金牙。此刻他焦急的情绪忽然得以有一瞬间平静下来，崇凡神色凝重，脑中忽然闪过一个念头。

“由流动至密结！”

崇凡此刻幡然醒悟，心中不断浮现出剑域中混元气流动那一幕。

世间万物，皆存在混元气，它于世间纷繁复杂，浮动不一。而修士开辟的气脉，便是能吸纳入能与之感应的混元气，这个过程，可以理解为由繁至简。

在一般情况下，世间混元气流动是很平缓的，就宛如呼吸的空气，看不见，却又无处不在。

然而在经过气脉的运行推动下，由平缓到急剧涌动，那一瞬间，流动的混元气急剧压缩密结。到了一定程度，就如同一条平静流淌的溪水，在经过急促的挤压之间，一些水珠便可抛洒于水面之外，最终到达河沿之上的世界。

“我深陷的沙流，既然如此，何不以自己看作是这里的一粒沙子，去融入其中，既然从外力不能将身体挣脱，那我可以从内部挣脱！”

崇凡好似摸索之中，渐渐将呼吸调匀，心境极快的平静下来，渐渐感知身体每一条经脉内所流动的混元气，渐渐，就连那一粒粒细沙交错下，发出的细微声响也能清晰听见，崇凡开始不断吸纳入混元气，忽然一瞬间，崇凡能够看到自己内心深处的那处景象，通过内视视眼观察下，一缕缕混元气不断涌入那个圆形空洞。

“那就是气脉！”

那个空洞，就宛如是有一个入口，它的口端，一直在如虚空在运转，一直在不停运转，所有的混元气都会极速的涌入进去。

气脉，供给修士们施展一切功法的力量之源。通过内视视眼，崇凡能够清晰看到自己的气脉，此时涌入大量混元气，已经濒临溢散。

“就是此时！”

崇凡心念一动，体外更加急促吸纳混元气，顿时引入的混元气宛如惊天洪流般，源源不断灌入崇凡那个微小的空洞气脉之内。

混元气在一缕缕填充着空洞，直到崇凡将气脉内混元气急剧压缩，一些在内部流动的混元气，瞬时间不断四溢爆发，气脉的周围满是压缩密结的混元气粒子。

崇凡此刻想到彭菁那一日说的诀窍，当即，快速一点点将这些散射出的混元气瞬间凝结连接上，不断由引入的混元气进行淬打，一时间，以混元气为基墙所铸起的气脉壁膜不断膨胀扩大，渐渐横亘在这片世界远处的地平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