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1 / 2）
“原因是什么？”李四方四处观察，走道两边就有很多电子器械，电磁动能缓冲发生器的表盘上没有亮光，大多数光滑平面内置的投影仪也都是灰暗的。
“飞轮也并非正常运行，电磁浮力系统因为位置原因无法打开，它现在是像内燃机一样被热能、爆炸冲击驱动。比起电动损耗会大很多。”检察官看向飞轮表现出忧虑。
李四方第一次看到检察官的消极情绪，他很容易就能看出这份忧虑来源于有限的资源和人类对文明的无限企图。检察官们早就进入了末世生存的状态，他们维持的短暂淡定只是为了给其他人创造适应的时间。
他问过自己也忽略过无数次的问题被重新捡起来，“地球真的是安全的吗？他们从新闻上看到的会不会只是一个编造出来的假象？”
“要去找杨普拓商量吗？”
赵穹看出来李四方的真实想法，“电器都不能使用，他现在也不能获取外界的信息。”
“避难所对外联系的设备全部停用了吗？”
检察官：“远距离传声正在进行调试，电子方面仪器全部失效了。”
“你们对此没有一点头绪吗？”
“我们将要面对的就是这样的敌人。”
检察官对两人点了点头，在外人看来这只是礼貌的告别，但两人得到的是一个诡谲猜测的肯定答案。
“这也是效…”
“杨普拓失去了电脑。我们只能自己去图书馆翻找资料。”
李四方噤声，他沉默了一会儿后，“还有什么是无法与它联系上的吗？”
“人的欲望能伸到哪里，它就能在哪里发光，我们现在看到了一些余辉而已。”
“但如果它完完全全是人为编织的，人类的科技框架可以推翻重演，它能否替换更新？”
“还记得你射出的被鹰衔走的箭矢吗？它最后折断在发电站，并且导致你家停电。它的表现方式并不像传统科学那样处处都能按照科学的逻辑推演。换句话说，它是不能预测的。即使它的发现者，也不能肯定它的终点就是他们得出的那个结果，后续的发展是未可知的。它早就是漏洞百出了…”
“我们究竟生活在什么样的世界？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正是因为身处其中才感到恐惧，每一次科技革命都少不了你这样的人。用我的话说你们就是在自找苦吃，白费力气多愁善感而已，艺术家多愁善感还能赢得共鸣，你能拿这些犹豫用来做点什么吗？”
赵穹利用这一个突发事件的热潮举行了一场演讲，像每一个权力竞选人一样，他号召所有人支持他的法案（同意建立起避难所的临时权力管理部门，并且许诺会得到一个更好的未来（避免因为人类的犹豫葬送了文明的种子。
像任何一个突兀的设想一样，他的想法被部分人认可，大部分人不赞成也不反对，少部分人嗤之以鼻。同时所有人都不会主动具体进行某些措施。
在避难所中的生活变得越来越规律，失去日月循环的鲜明标志，生物钟逐渐失效，如果不能从机械设计的时间表里找到分配生活的方案，人的思维和行为能力都会大打折扣。但也引出不少人的疑问，如果对时间表进行细微的调整，人是不是会逐渐改变生活习惯，那么掌握权力的人甚至能操控人的作息。能规划人在某个时段的思考能力是最强的，再进一步呢？为什么不能操控人在什么时候想什么问题…
赵穹的演讲作为一个引子让人意识到还有政权这一说法。接着大家又意识到，避难所的组成拥有一个完整的社会体制需要的大多数。各方面条件甚至都很不错。
新鲜感带来的情绪逐渐消化，人逐渐需要一个目标引导，这是一个很自然的过程。如果出不去，外面的责任就随之消失了，人也便只剩下一个生存的目标，太过赤裸和开放的课题让习惯了体制的人无法下手。
检察官放权的做法给权力集中的趋向加了一把火。
佐权在一天的第一次铃声中响起的时间段上门。他站在门前的时间正好是赵穹开门的时间。
“有事吗？”
“你应该能猜到，我想找你商量临时政府的事。我们在避难所半个月的时间，不确定未来还需要在这里生存多久，但目前确定这将是一种长久的状态。外面的情况逐渐恶化，除了宇宙大背景环境因素，还有一系列经济问题。如果真的遭遇打击，避难所很有可能被赋予文明延续的使命，我们必须尽早为此准备。”
“除了你还有其他人？”李四方的声音从赵穹身后传出，手机依然无法工作，与其他所有电器一样，它们的内部构造没有任何损伤。经过几天的研究，避难所公开的信息是，避难所范围乃至周边都出现了这样的问题。目前依然不明原因，但外面的人传回消息，灾难影响的范围有限，而只要绕开这块区域，在范围内无法使用的电器就能恢复原状。
远距离传声能够传递的信息量有限，目前避难所与外部的联系可比一发吊千钧。没有人怀疑，避难所的封闭感会越来越强。更为重要的是不明原因这四个字，它意味着没有人知道事态发展会不会越来越严重。一根简单的电话线传递回来的信息失去了真实性。不乏有人怀疑，这是国家的社会性实验，全部都是设计好的。要验证这个猜想最好的办法检察官们已经给出来了，建立起一个临时政权，获取权力。
“当然，我已经拉拢了一批人，我找到你们的目的是希望你们来说服从事理工科类的研究者，你们是最早发现问题的人，你们的思考方式对于我们拉拢成员有参考价值。我们发现不同行业的从事者思考方式上有很大的区别，人文社科行业的从事者更加关注避难所本身的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