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1 / 2)
男人一个人在擂台上,对所有人哭嚎怪叫,要求与人比赛,没有选手响应,赵穹有一个瞬间觉得这个男人是在叫他,但他的脚紧紧固定在地面,一步也迈不开。
有一些观众没有离席,他们都饶有兴致地看着擂台上的男人,类似的场面他们看到过。这是老资历的观众才有资格看到的——一个人走向灭亡的过程。
“我来,有没有拳套给我?”观众席上有一个人大叫道,他把上衣甩开,肥硕的身材就像在热油锅里摊开的猪板油,轻轻运动就有油水从皮肉的缝隙间泌出。
离开有人把一幅破旧的拳头丢给他,但他没有接住。
观众的动作很轻快,是逢喜事的轻快,但姿态并不如何优雅,油滑的汗水从宽敞的裤衩上流过,需要他一段时间就上提一次,他尽量把裤绳绑紧了,但于事无补。
两人同时在擂台上,这里的规矩,只要在擂台上,双方就只剩下拳手身份。胖子看过很多比赛,但他还是第一次上台,试探的动作他也懂,可脚步凌乱,两只手臂就是蓬开的棉花,挡在前面把自己的整张脸挡住。
高子以静制动,他试探地一拳,这一拳的力量在棉花上泛开,抖动起波纹。
“啊!”胖子知道在对方出拳的最后就是一个机会,立刻挥出一拳,拳头飞快打在高子的拳套上。还是胖子泛开棉花海洋的波纹,高子跟着摇晃了两下,但摇晃也要消耗力气,高子马上就摇不动了。
胖子接连出拳,在因为呼吸不畅时停下喘息,高子就像是华夏武人早年常用到的木人桩,因为受力而做出反应,但扎根在地下,只是摇,但不倒也不走。
看台上有叫骂声,怪胖子拖沓,也说他没本事不如让其他人上。
胖子喘着粗气,把最用力的两拳打出去,高子有一个像后倒的动作,可他用不倒翁的韧劲扭转回来,还是树在擂台上。
“吃你胖爷爷一拳。”胖子怪叫之后把肩膀顶在前面,朝人转过去,高子后倒,胖子觉得自己压在一棵老树上,这棵树树根附在土地表面,树干只有一个碗口那么粗,被他的重量逼迫往下倒。树干被压弯,随后砰地折断,一大块土地被树根牵连地拔出来,整棵树倒在地上,哗啦啦的树叶多数还是在树枝上,但折断的树枝铺盖了一地。
“我赢了!”胖子把手高高举起,还有几个观众来把推下场,并且最后看一看高子的惨状。但他们只看到了一张满足的笑容。这笑里有很多含义,喊出迎山倒的中年伐木工也有这类似的笑容。如果换成机器伐木,这种笑容就少了很多。
擂台之外,赵传物与赵穹几乎没有交流,赵穹在上学的早晨打招呼离开家,晚上多是直接找到地下擂台去或者附近的旅馆。赵传物在离婚之前,还会承担一个父亲的责任,现在他则仅是负责解决赵穹的经济需求。
但父子两人没有矛盾,他们都不是正常人。
赵传物的所有的时间都用在锤炼体魄磨练技艺上,其中包括一些犯规的手段,如果这时赵穹在他身边,他也愿意把这些招数交给后者。
晚上赵穹在训练室找到赵传物,后者见面后先问:“有事吗?”
“今天有比赛吗?”
“没有。”
“你应该去擂台上看看,雷偏振叔叔死了。”
“在擂台上被打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