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节 甄别（2 / 2）

一路下来，这样的情形不多，却也有好几个。

放着香喷喷的红烧排骨不吃，却吃那说不出是什么怪味的羊杂碎，这样的人有一个已经很奇怪了，何况还一下子出现了好几个！

难怪王虎一出来，便说这些人真的很奇怪。

重扬走到甬道的尽头，将细作案的疑犯也就看了个遍，回过身来对宋雨时道：“把我做下记号的监房里的人提出来，严刑拷问。十有八九，他们便是西夏的细作。”

宋寺卿奇道：“殿下怎知他们便是细作，就因为没吃排骨吗？”

重扬点头道：“我知道，你想说每个人口味不同，有的人天生就更喜欢吃羊肉，对吧？”

颜无忌替宋寺卿道：“是啊！老实说，便是我，也爱吃牛羊，胜过爱吃猪肉。借此来判断是不是西夏人，是不是有点太片面了？”

重扬笑道：“那么这两碗肉，如果请你吃，你吃哪一碗？”

颜无忌道：“那自然是红烧排骨了。你这碗羊杂，太也腌臢埋汰，让人如何下口！”

“照啊！”重扬哈哈笑道：“不独是你，大概所有的汉人，都会和你同一选择。便算喜爱羊杂这一口，腌臢至此，想必也会另作打算吧，何况咱们宋大人烧的猪排骨，委实太香！”

秋水长天插口道：“所以这几个宁可吃腌臢羊杂，也不动红烧排骨的人，必不是不爱吃，而是不能吃。”

重扬点头道：“天哥说得对。拓跋雄的部族，恰好便是不能吃猪肉的。他们视猪肉为不洁之物，食之将堕蒸笼地狱，族人只以牛羊为食。我将猪肉和羊杂一起送到他们面前，如果他们两样都不吃，我自也难以分辨，但是，他们实在饿得太久了，有了可食之物，很难忍得住。”

“所以，你故意将羊杂碎搞得乱七八糟，那是为了将爱吃羊肉的汉人排除掉。”宋寺卿的眼珠亮了起来：“你将他们分割开来，是怕这中间有聪明人，看穿了殿下的招数，教导他人也不上当。殿下，厉害呀！”

宋寺卿由衷地竖起了大拇指。

无忌在重扬腰上捅了一下，笑道：“殿下年纪稍长，果然是越来越厉害了！不过，你怎么知道，拓跋雄的部族是不吃猪肉的呢？”

重扬叹了口气，道：“这亏得天玑姥姥曾经多嘴了一句，而我，又恰好将这句话记住了。”

这边几个人说话，那边张成王虎早已得了号令，领着如狼似虎的狱卒，去将那几名被做下记号的人犯提出来，另行关押，一个一个地严刑拷问。

宋寺卿道：“被殿下甄别出来的细作一共有五人，其余的疑犯如何处置？”

无忌道：“我听说这些教徒，都把教旨看得比天条还重，绝然不敢违规。这些人都吃猪肉，那便不是拓跋雄的族人，不如都放了吧。我看你其余的牢房，委实是挤都挤不下了。”

秋水长天摇头道：“不可。这群人里，不吃猪肉的一定是西夏细作，不等于能吃猪肉的就不是西夏细作。细作有可能是西夏人，也有可能是被西夏人收买了的汉人。”

重扬笑道：“对，还是天哥老到。余下的人虽嫌疑轻些，却也不能就放，这里面肯定有鱼目混珠者。先行关押吧，眼下最要紧的是在那五人的嘴里掏出话来，撕开一道口子，或许不但有大鱼可抓，这些鱼目混珠者也能揪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