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节 野心(1 / 2)
耶律焱正色道:“纵马伤人,自然有罪。但此罪可大可小,须看伤人伤得轻重深浅,才好裁量。若是皮肉之伤,可杖责或再赔些银钱,两者须能够相抵;若是伤重不治,该偿命那便偿命,这个决然不能包庇!不知小王手下那浑人淳于邺,把人伤成了什么样子?”
李重扬哼了一声,道:“等他伤了人,你便是将淳于邺千刀万剐,被他害死的人还活得过来么?”
耶律焱皱眉道:“听四皇子这么说,就是淳于邺那浑人虽然骑马在街上跑得快了些,但并未造成什么实际上的后果了?既然没伤到人,他便无罪。以无罪之身,四皇子却射穿他两只手,又射死幽云别院府中两名卫士……这个这个,不说父王怪罪,便是府中这些听差的弟兄询问起来,兄弟也是不好交待。”
重扬终是年轻,不自觉便中了耶律焱的圈套,心想这家伙说得好像也有道理,自己似乎确实冲动了些。
但就此认错,又有不甘,脑中灵光一现,道:“当时惊险之极。淳于副将的马蹄贴着老妇的脊背踏下去,差一点点便要将她踩得脑浆迸裂……是了,马蹄擦着她的脊背,蹄铁定然将她刮伤。他又用鞭子抽老妇人的脸,抽得她脸上出血,这个证据跑不了的!”
李重光道:“既然这样,叫个人去把祖孙俩请进来,也好还原方才情景。”环顾左右,吏部尚书刘乾忙遣人到府外去寻那遇事的祖孙。
“不用啦,”厅门口绿影摇曳,婀娜多姿走进一个人来:
“小女子见那老婆子带个小孙孙可怜见儿的,打发她几两银子早走啦。我看得清楚,祖孙二人都健旺得很,哪有受伤。那老婆子接了银子,还给我磕了几个头呢——她若背上受了伤,哪里躬身得下去?”
她笑嘻嘻地说着,斜眼向李重扬看去。
李重扬看着这位簪花姑娘,忽然觉得有点头疼。
李重光不理,只叫手下快去寻人。
簪花噘嘴道:“诺大一座长安城,又不认识这老婆子是谁,她这一走,到哪里去寻?”
过了片刻,出去寻人的随从返回来,果然垂头丧气,报说不见祖孙踪影。
簪花嘻嘻笑道:“我就说找不见了嘛,偏偏没人信。”
李重光淡淡地道:“这位姑娘是幽云别院的人吧?”
耶律焱忙道:“这位簪花小姐,乃是小王在幽州的朋友,小王此番南来朝见大唐天子,她便也跟来作客。”
簪花上前见过新唐诸臣,李重光道:“幽云别院宽广深邃,簪花小姐又乐善好施,姑娘既赏了老妪银子,祖孙俩跟着姑娘一齐到了幽云别院中作客,也未可知。”言下之意,诺大一个幽云别院,如果藏了祖孙二人,那确实没人能找得着。
簪花奇道:“我自己都是客人,怎么可能再自作主张请人到府中作客呢?寿王爷说得好奇怪。”一派天真烂漫之状。
重光见她装模作样,心中恚怒,知道她这么有恃无恐,多半果然将祖孙二人藏到了幽州别院,一时却无计可施。
耶律焱呵呵笑道:“小王方才那么说,只是顺着四殿下的话随口辩上一辩,哪里当真还要寻什么证据,寿王爷忒认真了。这样吧,父王登基之日定在下下个月的初三,届时便请寿王移驾屈尊,赏面到幽州观礼,今日之事便不要再提,有什么差池,小可一力承担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