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头心肠（2 / 2）

噩梦成真了，日子还要照样过。

方露露落在地上，习惯性地想笑一下，然而白轲看不到，她嘴角上扬着看他，却见他也只是茫然地笑，让她想起萨摩耶，笑容很可爱但很傻，就像他一样，都是呆呆的。

“看不清路，不会害怕吗？”

她问，在前面走着，想了想还是伸手让白轲抓住自己的手臂——其实还好吧，抓手臂没那么暧昧，总比抓手强。

明明路只剩了一条，她却没点下去，人物面板上，那个叹号还在闪烁，时刻提醒她。

“习惯了。”白轲回答，握着她的胳膊却没握紧，并没有倚靠她的意思。

“正常情况下，到了这种时候我也不会出门，早上起来先测一下视力，有时候白天还好好的，一觉醒来就突然恶化，那种睡醒后不敢睁眼的感觉，真的……我说我害怕，你会觉得我懦弱吗。”

视野里只有色块，光芒扭曲着，白轲哼笑了一声，“其实我最开始一点也不怕，我觉得我可以战胜命运，但是后来……一遍又一遍的经历着那些，重复了太多次，我发现自己走不出来，某一天，我突然就害怕了，一直都是活着活着活着活着，为了活着而活着，不觉得很无聊吗，为什么不顺应规律死去呢。”

他空洞的眼神看下来，明明还在笑，却像在阐述某种真理一般，连问句都变成了陈述的语气。

说这些有什么意义？

不知道。

就像他不明白自己活着的意义。

再美好的东西都没有意义了，其实从最开始就是这样，明明是双胞胎，白秦喜欢的东西他都不喜欢，只专注于自身，没有别的兴致。

“你倒是挺适合无情道的，那么多人想活还活不了，你知道多少人给我发短信打电话想约白加吗？”方露露也不好评价他，毕竟她没经历过，真的做不到感同身受，只觉得白轲这经历就是废柴崛起流，好像也不对，更像是反派的悲惨童年……？那她岂不是圣母流，温暖人心劝人向善，额，果然是小说看多了。

“那是因为他们除了活着，还有别的渴望的东西。”白轲回答，这个问题他想了太多太久了，“你知道我渴望什么吗？”

“你想爱这个世界，但是太难了办不到，对吧。”方露露直接说。

哎，太矫情了，她要受不了了，只能以毒攻毒，先把他毒死算了。

其实白加应该把他丢给心理医生，这哪是什么肉体创伤，分明是从心里烂掉了。

她干脆就不装了，收敛了所有表情。

事分轻重缓急，换做之前她还有心陪他慢慢耗，现在却完全没那心情了。

其实她本来就想选无情道，那三个选项，只有这个是她想试试的，修仙必无情，谁不喜欢高岭之花。

但是……这也是问题所在。

方露露脸色一沉，假如她真的修了无情道，感情肯定越来越淡薄，到底会为了什么才那么恨，甚至恨成那样，破道入魔也不悔，身死道消也要重头来过。

不管未来怎样，她现在的心里只有一个答案：妃无垢杀了方圆！

“走吧，赶紧的，陪我去退饭卡，”方露露拽了拽白轲，这家伙从刚才被她怼了后就站住不动了，像块石头似的僵硬，恐怕也是和她一样，从小到大帅习惯了，从来没被女孩子这么怼过。

你看他这么漂亮又这么可怜，换别的女孩子，估计早就摸摸他的头抱抱他了。

果然啊，她这人就是石头心肠，活该去修无情道，那就去修吧，但愿早点修成，去把那个妃无垢从外星系拖出来一顿暴揍。

方露露摇摇头，忽然心情好了起来。

“轮回也挺好的，一次不变又不等于次次不变，相信老天爷，这一次一定会变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