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发现（1 / 2）

丑时（凌晨两点，凛冽的寒风席卷着鹅毛般的大雪，倾泻在兴安府的青砖绿瓦上。大雪急匆匆的来，又急匆匆的离去，天还未亮就停了学。在月光和漫天繁星的照耀下，整个兴安府散发着洁白的光。

清晨，官府强征的民工，正在清理着道路上的积雪。离阳朝规定，征集民工做劳务，官府是要给工钱的。只是工钱都进了官员口袋，哪里给过民工半颗铜子。

没有工钱也不管饭，自然没人愿做这苦差事，于是官府便强行征招，不从便是一顿板子，百姓对此深恶痛绝，却有苦难言。

安然与朱勉走在大街上，看到捕快正在做监工，监管着民工们清理积雪。

“快点快点，说你呢，手脚利索点。真倒霉，摊上这么个苦差事。”

说着扬起手中的刀，刀鞘狠狠抡向其中一位民工的后背。安然眼疾手快，上前一把握住捕快手腕，面带和气的说道。

“兄弟，你打伤了他们，谁来清雪呢?耽误了我们搜查进度，你可担待不起。”

捕快一看来人竟是靖夜司的人，立刻换上了谄媚的笑脸，弯着腰讨好的说道。

“大人您教训的是，我一定好好督促他们，不耽误各位大人的差事。”

捕快虽是贱籍，身份连普通百姓都不如，但凭着一身差服，平时里为非作歹鱼肉乡里。在离阳朝这种现象以是常态，安然与朱勉早已见怪不怪。

过去安然因为职业特殊，平日里捕快也懒得难为他。遇到捕快欺压良民，也无法阻止。如今有了身份，见到了自然要管上一管。

看着眼前谄媚的捕快，安然脸色逐渐冷了下来，眼底闪过一丝寒意。离阳朝赋税徭役极轻，百姓本该安居乐业。

只是贪官污吏当道，一层层搜刮下来，寻常人家解决温饱都困难。否则当初，安然也不会靠倒卖夜香养活弟弟妹妹。

“明白就好。”

安然冷冷丢下这句话，转身便离开。

朱勉跟上去说道。

“年纪轻轻的，为人处世倒是真有一套。刚刚你要说那捕快打人犯法，等咱走后，那些民工可就倒霉咯。”

安然表情渐渐缓和下来，回头远远看了一眼对民工嚣张跋扈的捕快，说到。

“以前管不了，遇到了只能躲着走。如今能管，自然要管上一管。”

朱勉想起自己刚加入靖夜司的时候，也是想现在的安然一般。那时还是个血气方刚的愣头青，遇到欺压百姓的捕快便上前阻止。只是再次见到那个被欺压的人，那人却变成了坡脚。

朱勉上前询问，那人躲躲闪闪说自己摔的。朱勉哪里不知是捕快打的。捕快不敢报复自己，就把气撒在了他身上。

朱勉二话不说便将那捕快抓来，压入了黑狱。却被当时的上司小旗一通臭骂，指责朱勉没有证据便随意抓人。勒令朱勉放人，朱勉无可奈何只能放了作恶的捕快。

经历的次数多了，对此朱勉渐渐变得麻木，眼不见心不烦，遇见了总是绕着走。不知道靖夜司里有多少人像自己一样，从一腔热血的想还天下百姓一个公道，到逐渐的麻木。不知道安然会不会想自己一样，逐渐麻木。

朱勉对安然嘲讽到。

“你管得了这一个，管得了整个兴安府的衙门吗？管得了天下贪官吗？你管得了今天，那明天呢？”

安然扭头看着朱勉，眼神坚定，认真的说到。

“守卫离阳，荡除黑暗，这是我们的职责所在。现在的我管不了天下，但眼下能管一桩，便管一桩。”

冬日的阳光，照射着少年黢黑的面庞，朱勉此时竟觉得有些耀眼。此时的安然，仿佛一道光，照进了朱勉心中，驱散了他心中的黑暗。

朱勉右手握拳，按在左胸上，沉声说道。

“守卫离阳，荡除黑暗！”

安然同样右手握拳按于左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