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失态(1 / 2)
昏暗的天色说来就来,如同那天的暴雨,分明是还未致正午的时间段,街上见不到什么人影,连挂在晾衣绳上的衣服早早地收拾了起来。
一湾碧水从门前流淌,连绵的雨水让河水水位上涨了几分,一条水系贯穿了整个杏花镇,可以说是杏花镇的心脉所在也不为过。
清脆的叩门声在寂静的木门前响起。
两扇门上还粘着破旧不堪的门神像,只是缺胳膊少腿的,不知道多久没有更换过了,右边这副更是半边身躯挂在空中,不知道哪一刻就要给风刮走。
“吱呀”
木门缓缓被推开,一个拄着拐杖佝偻着身子的老者出现在面前,头发染了点点斑白,只是面相却没有多少皱纹。
屋内的布置颇为简朴,刘辙站在门槛外,分明是第一次来,在刘辙的记忆中却是除了张府以外,就差把门槛踏破的老地方了。
堂前摆着一张暗黄陈旧的方桌,加上几块板凳,地面上却是出乎意料的洁净,毕竟如方才所见,看起来腿脚并不是很便捷的样子。
“出去。”
甚至连头也没有抬起来看刘辙一眼,门毫无预兆地闭合上,刘辙连忙收回了刚刚抬起准备跨过台阶的左腿。
听着声音,就是又拄着拐杖走回了里屋。
按记忆中的族叔就是个脾气古怪的老古董,只是没想到这某种意义上来说的第一次见面,就吃了这么一个闭门羹。
不经意间,刘辙的牙帮咬得绷紧,发出细微咯吱的摩擦声。自刚刚那场莫名地意外后,刘辙的心中不由得燃起一阵无名火,无处宣泄。
按照那三人展露出来的战力,刘辙自然不敢去触霉头,只是这手无缚鸡之力的小老头,竟然无缘无故地甩脸色给他看。
强忍下踹门而入的冲动,刘辙掂量了一下右手中份量较空的那份膏药,似乎又明白了些什么,再次叩响了门环,同时高声道:
“刘伯,是我路上不小心打翻了膏药,与奶奶无关,我用工钱再去买几副赔给你就是了。”
然而却迟迟没有得到回应,似乎就打算给刘辙吃这么一个闭门羹。他不由得叹气,还是低估了这个族叔的脾气古怪程度。
就在他准备在门槛外放下手中的桂花酿和膏药时,这也是迫不得已的方法了,门终于再次打开,刘伯低垂着眼睑瞥了一眼,分明比自己矮了不知道几分,却给刘辙一种被俯视的错觉。
手中的拐杖冷不丁地朝刘辙戳来,刘辙下意识地抬起手臂挡开,准备顺势夺过来,结果拐杖绕过了刘辙的手臂,狠狠地在手背上挨了一记。
顺势朝着刘辙的咽喉部戳来,刘辙的瞳孔瞬间收缩,可他已经没有机会后悔了,万万没能想到这么一个杏花镇,居然危机四伏,就连个脾气古怪的族叔也想着要他的命。
竭尽全力地碾动脚掌,才把身子望后边偏离了一寸,按照轨迹恰巧能刚刚脱离拐杖的去势。
拐杖却顿在了半空中,刘辙在惯性带动下平地摔在地板上,所幸有右手臂撑着地面不至于太过难堪。
“正装后进门。”
刘辙心底一阵后怕不已,按照轨迹来看,确实是没有戳自己喉咙的意思,大概最多也只能到衣领的位置。
不过方才那种灵动的拐杖使法,也由不得刘辙神经敏感,两度从鬼门关前绕了圈,现在看什么都不免有些草木皆兵的错觉。
刘辙本以为自己已经能够俯视死亡,起码也是平视,只是真正来临时,不免还是难以抑制源自生物不本能的悸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