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杀手主持的葬礼（1 / 2）

张泽泉以不同的视角再次走进灵堂。

之前和王政川在打斗，没来得及注意这里，现在再看，这里已经不能再用一片狼藉来形容了。

在王政川的高度火力覆盖下，地面全被翻了个面，不见完好的一块瓷砖，一片一片的黑土泥地翻腾在地表，让这像是未被开化的野地一样。

天花板几个瞩目的大洞，全是张泽泉造成的。从门口还能窥见二楼的样貌。

而被他砸到一楼的桌椅，文件，办公用具，电子产品，支离破碎，毫无规矩的陈列在这片焦黑的土地上。

原本放置在中间的棺木也不知道何时翻倒在地，棺木前的那供司仪演讲的小台子也断成两半，木屑在一旁堆成一个小尖锥。

这里像是海浪拍腾过后退潮的海滩，充满了混乱，王政川靠在这片沙滩上，享受不到阳光，而是看着张泽泉进来。

“川哥，没有骆驼牌的。”

张泽泉身后走进来一个捕快，把手上的一盒烟从门口向王政川丢去。

王政川抬手接住那一盒红色的烟，他的动作缓慢，但是可以看出已经恢复了行动能力。

他不在那扇铁门前，而是来到了棺木旁边，吃力的将它重新扶起。

从下将其推起后，棺材受力却开始四分五裂。

这棺材在刚才的战斗中不知道哪里遭受了打击，内部已经多处碎裂，王政川一使劲，它就烂了。

王政川看着变成几片木板的棺材，顶着上唇叹了口气，颤颤巍巍的把那个红色的烟盒拿出来，挤出一根烟放进嘴里。

良久，他才想起自己没有火机，只能双手撑着原先放棺材的石台子发愣。

他的眼角其实瞥到了远处的杨女士牵着李秀绣的手走来，只是他装作没看到。

等到杨女士走近了，他才不得不抬头。

“杨女士，我找人再给你准备一副新的。”

“算了，直接开始吧，我只想带他回家，我累了。”

杨女士睁着双眼，却让人觉得她紧闭双目，因为她双眼无光，眼神放低。说起话来像是断断续续的词汇拼凑，她没有怪罪王政川的意思，看起来是真的累了。

她小腿旁站着的李秀绣感觉到妈妈的情绪，打量着王政川和张泽泉，没有说话。

“那我把他搬出来。”

王政川说着，杨女士却依旧摇头。

看见杨女士摇头，王政川只好点头，他对张泽泉说道：“开始吧。你是附近唯一的司仪了，其他人都撤走了。”

他知道张泽泉有点问题，但是又不得不让他主持葬礼。刚才通过手机的定位发现张泽泉的电瓶车就停在门口，王政川便让同事把张泽泉请来了。

他不知道的是电瓶车并不是张泽泉骑来的，他以为快到上班时间了所以张泽泉来了。

“什么？开始什么？”

张泽泉自然是一头雾水。

“念悼词啊，你赶紧的吧，一切从简走个过场。”

“为什么是我来念？”

“不是你是谁？”

“……行。”

张泽泉答应下来，虽然不理解王政川为什么让自己做这件事，但是张泽泉还是同意了。

他不敢看那对母子，帮忙念完悼词就快跑吧，他心里想着。

张泽泉走到那讲悼词的台前，四下张望，找了一块还算完整的木台子踩上去，身前并没有讲台，也没有台本，张泽泉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往台下看去，和王政川的眼神对在一起，后者只是催促他快点。

张泽泉咬咬下唇，皱着眉，这时候他想起，自己是一个杀手啊。和葬礼司仪其实还有点相似，都是将人送往黄泉异界的。

只不过一个动手，一个动嘴。

张泽泉本想说自己不会，但是目光转到那对母子身上，他没来由的心中一怯，一种头皮发麻的感觉遍布全身。

他有点害怕。

怕那个眼神空洞的女人发现她的丈夫其实就是自己杀的，这无关实力，而是一种人格道德层面上的恐惧。

自己一个杀手，也能提人格道德吗？

张泽泉支支吾吾的，最终还是开了口：“今天……我……我们怀着沉重的心情聚在这里。”

他回想着印象中葬礼的样子，尽量说的顺畅一点，出乎意料的是开始念悼词之后感觉不到阻塞，好像已经说过了很多遍。

“……我们深切悼念各位心中的那位好友。一个朴实，乐于助人，让人印象深刻的好人。他生长在海港市，是很多人心中的商界天才，他有很多传奇，是我们的楷模……”

“……在他死后，我们要永远记住他的名字，李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