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12：演武场（1 / 2）

仙人们的拳脚，不是十二这种凡人能承受，这一次挨打，比以往加起来还要疼。

十二不知道他为什么还活着，忍着疼痛，勉强将淤青的眼皮张开一条缝，看到的，又是张道陵这位慈眉善目的老爷爷。

被轻轻抱着，映入满是血丝眼睛中的，尽是张道陵双目中的关切与心疼。

这一瞬间，十二心中的不满和委屈再也压制不住了，想倾诉，想大声对张道陵诉说自己的境遇。

张张干裂的双唇，伸出红肿的右手，用力握住张道陵的衣角，十二如同溺水者般大声喘息。

许久，许久，他默默撒开了手，表情不再痛苦，不再狰狞。

他，终究什么都没说。

十二不说话，并非因为喉咙肿胀，而是他想清楚了，张道陵早已知晓了一切。

张道陵明明知晓一切，可却什么都没问，什么都没说。

十二从张道陵身上爬下来，环视四周，看到正在雪地上瑟瑟发抖的迅雷蝈蝈，笑了。

蹲下身子，捧起蝈蝈，将其送到张道陵温暖的怀中。

他的动作很慢，因为身上全是伤，每做一个动作，都能感受到撕心裂肺的疼痛。

身上的痛，却比不了心里疼痛的万一。

“这是送我的礼物吗？”

张道陵的声音中没有欣喜，只有颤抖的慌乱。

之所以问这么幼稚的问题，是十二异常的行为，让他不能再沉默下去了。

现在的十二，不是张道陵记忆中那个听话，逆来顺受的乖孩子了。

十二点点头，却不答话，往边上走了走，端起早已准备好的食物，默默吃了起来，同往常一样，拿起肉，用书本上撕下来的纸包起来，踹入怀中。

只是这一次，他没有背着张道陵。

吃过饭，十二躺在松软的雪地上，看着阴霾的天荣，任由冰冷的雪花，飘落在自己淤肿的肌肤上。

跟平常一样，张道陵又将十二送回了幽冥涧，缺少的，是平常的嬉闹。

冰冷的洞穴内。

看着十二伤痕累累的模样，吸血魔龙没有着急吃递到嘴边的肉。

血红色的龙目闪烁着慑人的杀意，吸血魔龙愤怒嘶吼：“他们打你了！”

终于听到了自己期待已久的关切，十二忍不住落泪，扑上去抱住龙爪，哽咽着说道：“你能不能帮帮我？”

听到这话，活了悠长岁月又对十二的过去了如指掌的魔龙，便猜到发生了什么。

见十二这副软弱，可怜，委屈的样子，吸血魔龙收起抑制不住的关切，抬起硕大的龙爪，把将龙爪当成避风港的十二踹飞数丈。

弱小的十二，被揣到撞在坚硬的石壁上，才停下。

十二趴在地上，不断咳血，努力瞪大眼睛，难以置信的看着平常喜欢和自己打闹游戏的吸血魔龙。

尽管于心不忍，可吸血魔龙还是毫不犹豫用细长的龙舌卷起刚刚掉落在地的肉块，残忍的吐在十二呆滞的脸上。

吸血魔龙扬起高傲的龙头，轻蔑冷哼道：“愚蠢的乞丐，总是跪求着别人的施舍，明明有双手，却不想争取。可笑，可怜，可悲。”

见十二没有从震惊中缓过神，吸血魔龙一口龙涎吐在十二脚下，继续嘲讽道：“这世上不会有生物因为同情来帮你，是站是跪，都要靠自己！”

说完，吸血魔龙再也不忍心看接近精神崩溃的十二，闭上了龙目，将硕大的龙头埋进细长扭曲的身体里，不让十二看到自己眼角的心疼。

吸血魔龙下手很有分寸，虽然让十二吐了好几口血，却没伤到他的内脏。

十二晃晃悠悠爬起来，捡起地上沾满灰尘的肉，一瘸一拐走到自己的小床边，默默吃了起来，吃完，躺在床上，闭上了眼睛。

这一夜，十二没有睡着，没有流泪。

白天被张道陵治疗过，所以经过一晚的休息，十二身上的伤已经全好了。

早早的，他便在监牢门口恭候张道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