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6：他们怕你（1 / 2）

辉日的光芒刺入了张道陵的的眼睛，让他明亮的眼眸浑浊了。

不得已，他只得将目光从耀眼的辉日上挪开，看向了远方，看向了湛蓝的晴空。

沉默了好一会儿，张道陵深吸口气，低下头，看着十二稚嫩，害怕又绝望的神色，深邃的眼眸中泛起水雾。

他伸出一尘不染却满是皱纹颤抖的右手，轻抚十二娇嫩脏兮兮的脸庞，缓缓开口问道：“孩子，你要慎重回答我的问题。”

张道陵左手缓缓放在十二胸口，感受着急速有力跳动的心脏，面无表情说道：“如果牺牲你一个，能拯救苍生，你愿意吗？”

十二想挣扎逃跑，可身体却不听使唤了，动也动不得，他仿佛又被黑色的锁链束缚住了。这种身体是他的，可却不由他做主的情况让他害怕，恐惧，心跳加速。汗水如雨，从身体的每一寸毛孔中涌出。

他知道这个问题决定着自己的生死，可他不知要怎么说才能活下来。

他要活下去，他想享受生活，而不是被压迫到死。

十二吞了吞口水，用最平静的声音问道：“很多人，是多少？有一万个吗？”

尽管他想让自己平静下来，可颤抖的声音中只有恐惧。

听着十二颤抖的声音，感受着他急速跳动的心脏，张道陵依旧面无表情说道：“有，且远远不止。”

“小人小人”

十二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轻抚着十二颤抖的嘴唇，张道陵继续说道：“这其中也许会有你的朋友，会有你的亲人，你爱的人，和爱你的人。你喜欢的地方会变成废墟，属于你的地方会从世上消失也不是没可能。”

“小人小人”

十二嘴唇绷紧，脸色苍白，大口喘息着。

事关生死，他细细品味着张道陵的每句话，也努力回忆着过往的生活。

从懂事便生活在孤儿院，因为瘦小，连愿意收养他的养父母都没有。这么多年，他都不知道朋友是什么。从出生到现在，没有喜欢他的人，自然也没有他喜欢的人。他没有喜欢的地方，唯一属于他的，那个自己动手搭建的小树屋，也被抓他的人暴力强拆了。

他仔细回忆着自己十七年的生活，却想不出哪一天值得留恋。

仿佛他从未属于这个世界，这个世界也从未属于他。

十二眼睛越瞪越大，看着天上的辉日，声音不再颤抖，眼神不再恐惧，坚定吼道：“不愿意！”

嘶吼完这句话，十二仿佛被人救起的溺水者般，无力躺在老人怀中，眯着眼，大口喘息着，贪婪的索取新鲜空气。

听到这话，唐通嘴角泛起嘲讽的冷笑。

萧战眼神轻蔑，看十二的目光中尽是鄙夷。

叶凡长发低垂，遮住了英俊的脸。

作为均衡教派的三巨头，他们看不起这个受到教派庇护，关键时刻却连一点小小的牺牲都不愿，自私自利的乞丐魔王。

“有件事为师隐瞒了你们。”

张道陵感受着十二有力的心跳，抬头三个爱徒，认真说道，“这个孩子，这个魔王，不止让生灵涂炭。在我看到的未来中，他埋葬了我们均衡教派。”

听着老师平静的话，唐通和萧战眼中的震惊被冲天的杀意覆盖，只有叶凡，依旧平静。

尽管老师没跟他讲过，可身为掌教的叶凡，早已知晓了这个秘密。

认真听着这些话的十二小声喃呢道：“不是不是”

张道陵将十二从怀中放开，从袖口摸出张折好的纸，放到其油腻的小手中，慢慢说道：“我会让你心服口服，抓好这张纸。”

只见张道陵打个响指，十名黑甲卫快步来到众人身边，每一个人手中都抱着黑色的盒子，盒子大小不一，长短不一，相同的是，盒子的品质，跟捆十二的锁链相同，上面同样雕刻着符文。

看到这些盒子，就连永远平静的叶凡，都露出惊异之色。

张道陵起身，打开第一个盒子，一把泛着白光的三尺宝剑越入十二眼中，剑身细长，剑柄是合起折扇的形状。

见十二不知所措，疑惑地看着这把剑，张道陵眼中的失落一闪而过，也不多说，默默打开了第二个盒子。

盒内是水晶制成的透明圆瓶，通体紫色的口蘑悬浮在瓶中。

见十二仍没反应，张道陵继续打开第三个盒子，里面放着一只大印。

第四个盒子，放着漆黑的戒尺。

一个又一个，张道陵早已不再观察十二表情，只是静静开着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