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钱婆婆（2 / 2）

“罢了罢了，小雨呀，再给婆婆包些这棉花来，婆婆下次来的时候给你带些酸刺果。”

“我去吧，今天的棉花都还在后院里呢。婆婆你要多少呀？”

“先包给我三十个罢。我要得多些，倒不是我老婆子嫌路远偷懒，只是听说附近村子里也有了热病，好歹叫乡亲们少遭些罪。”

周一丁点头应下，将小孩抱在椅子上后自己往后院走去。

钱婆婆摸摸小女孩的头，一头黑发简简单单给扎着一条粉色头绳，梳得光亮整齐。

她移开茶碗，从衣裳里掏出个布口袋提出一串铜板放在桌上。

“这是二百四十文钱，小雨帮婆婆数数看够不够。”

只见何洛雨挑起穿铜板的绳子，将铜板从中间一分两份，也不数就解开了绳结拨出其中一份，剩下的仍然系好绳子退还给钱婆婆。

“婆婆您买的多，价格低些给您拿去。”

“这怎么说的，你们兄妹两个年纪都小，多亏还有这份手艺”

“婆婆您要是觉得亏着我了，”何洛雨将钱串塞进布袋紧紧按在婆婆手里，贴在婆婆耳边悄声说道，“那就下次来多给我带些好吃的吧！”

推搡谦让半天，直到周一丁提着一串小宝包来到大堂里，一老一小还在嬉笑推让。

兄妹两个合伙好说歹说没再让婆婆放下一颗铜板，只拿着三十包棉花离开了。

周一丁从后院拿出竹筐将婆婆带来的东西装起来抱进厨房，怕生肉坏得快，就地将那鸡清洗一番煮进锅里。

何洛雨从柜台下面拖出钱盒，将桌上的铜板收进去。

卖小宝包还不到一个月，这钱盒都快要装满了。

两人又一趟一趟地从后院将包好的棉花带出来摆在柜台上。

他们已经好几日不在门上吆喝了，近处的街坊几乎家家齐备，这小宝包的效果也经过了消费者的验证，在都城里口碑极好。

只是两个人从早到晚地洗棉花蒸棉花烘棉花也常有赶不上售卖的，于是就限定每日销售的数量，不管买家如何有钱，那也是一样的价格，且一日最多也只能买二十包。

不到晌午的功夫，丁氏医馆的小宝包就被抢购一空，兄妹两人也就早早在门板上写明售罄，关了大门。

内室小饭桌上摆着喷香的鸡汤，还有一道清炒小白菜两碗大米饭。

周一丁撕下鸡腿递给何洛雨，小孩抓在手里歪头一撕竟然拽掉了上颚右侧的一颗尖牙。

牙龈上空洞的感觉瞬间让何洛雨怀疑自己的脑瓜都在走风漏气。

周一丁笑得背过气去，“你可能真的都不到十岁呢。”

何洛雨扒着碗里的饭，嚼着周一丁撕下的肉丝，心中无比郁闷。

谁能想到奔三的灵魂还能在小孩的身体里体验一把换牙的感觉呢

“今天钱婆婆来说咱们的棉花能治热病，我想不明白。”

何洛雨舔着下颚上的犬牙，隐约觉得这颗牙也有些松动。

“你是医生，你都不明白我就更没地方明白去了。”何洛雨上手捏着那颗犬齿轻轻摇动。

“你别摇它，该掉的时候它自己会掉的。”

何洛雨砸砸嘴，“你说为什么呢？得亏我们洗很多遍才上锅去蒸，不然真把碱水喝了那不要了命了。”

“我觉得婆婆的描述里一点也不像棉花，谁家的棉花敷在伤口上还能发凉呢？”

“那咱们这棉花如果纺成布的话，不就成了天然冷敷贴了？”

周一丁皱着眉头，对何洛雨上手摸牙窝的行为很不满意。

“要说热病的话，我捡到你的时候，你也是高热不退”

“嗯呢，你还用棉花给我沾水喝来着。”

周一丁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催促着何洛雨吃饭。